顧錢呸了一聲,那張還能顯現出曾經俊雅的臉有些扭曲:“你老子我要是沒做犯法的事情還用得著你罩?!”
顧空梨眨了眨眼笑眯眯的哦了一句:“那你就是做了犯法的事情了?你放心,我這個人向來幫親,到時候沒收了你的家當就成了,至於你麼,本宮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
顧錢被她氣了出去,唉,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孩子,怎麼就不能精明一點呢?顧錢自己那麼精明的一個人,顧夫人那般聰慧的一個人,怎麼生出來的顧空梨就是這麼個性子。
顧空梨倒也沒在意,她靠著椅子,將頭上的簪子扯少了幾根,還在吩咐白霜:“你少放兩根,我頭都快被壓沒了。”
白霜拍開她的手,白了她一眼:“你現在知道要少弄兩根簪子了?當初要嫁的時候答應的不是挺快的嗎?”
整個顧府是一片鑼鼓喧囂,喜慶得就快隻剩下了紅色了,可惜,顧錢那張臉臭臭的,站在書房的畫像前唉聲歎氣,是他對不住夫人呐,這一次又要眼睜睜的瞧著這孩子跳進火坑裏了。
顧空梨站在門口,她摸了摸心口,這裏莫名的很難過。
“顧員外,你不是也要離開北奧皇城隱居嗎?我覺得挺好的。”
顧員外回過頭來,瞪了她一眼,直暴粗口:“你懂個屁!老子做的這一切是誰了啊?你就不能給你老子省心一點!兔崽子,你是這要氣死我是不是!去,趕緊去,現在就去給我毀婚!”他推桑著顧空梨,顧空梨被他推到了門口,外麵是一片大好的陽光,她站在陽光下,忽的將顧員外緊抱著。
“我是真心的,想要保護你的。你就去隱居吧,等我把一切的結束了,我就去找你,好不好?你在這裏,我會分心的。”如今她已經沒有軟肋了,當然,除了顧員外這一塊。
顧錢想朝她腦門上呼一巴掌,奈何頭上簪子太多隻得作罷,孩子一樣的朝著顧空梨的臉上捏了一把解恨:“你老子還用得著你保護?!”
顧錢現在是一言不合就炸毛,她聽說,以前她娘,也就是顧夫人嫁給他的時候,兩個人日子過得那叫一個詩情畫意,你跳個舞他彈個琴啊,你靜坐看書他作個畫的啊,可惜連老天的嫉妒這兩個人,硬是收了那顧夫人去。顧空梨除了那一張畫像之外對於顧夫人這個人,沒有半點印象。
那畫中的那個人手執權杖身著紫金華袍的樣子極其威嚴,顧空梨也問過顧員外為什麼要畫成這個樣子,隻是顧員外卻從來沒有開口說過。
那白霜匆匆趕了過來,瞧著這推推桑桑的父女兩急道:“吉時已經到了,快快快,小姐該蓋上蓋頭上轎了。”
顧空梨衣袖子一甩,垂眸瞧著地麵上的倒影,小聲道:“我說的是真的,有些事情,根本沒有我們看見的那樣簡單,你給我一點時間,三年,最多三年,我把一切都給你理順。”
她跟著白霜匆匆走了,顧錢站在原地默了一會,忽的笑了,這孩子,到底已經開始長大了,也好。長大了也好。
顧空梨走出去的時候被那一群身著戰甲的鐵軍嚇了一跳,那些鐵軍站在顧空梨的百步遠,作一條直錢朝著那街道蔓延,顧空梨一腳踏出了門,透過薄薄的蓋頭,見獨孤星墨朝她伸出了手,而在獨孤星墨後麵的,是那一個二十四人抬的黃金大轎,他垂眸輕笑:“小梨,朕以半壁江山為聘,以鐵軍為你開道,你可願嫁?”
顧空梨抬頭,咧嘴一笑:“你有真心,我就敢賭!”
“自然真心。”獨孤星墨拂了拂衣袍,玉清捧了一個小盒子遞給她,又恭敬的退了下去,顧空梨狐疑的打開一看,那盒子裏麵靜靜的躺著一個巴掌大點的小玉印,玉印上盤著一條龍,白色的玉雕得栩栩如生。
白霜與霍辰瞪著那玉傻了一會的眼,霍辰驚呀的喃喃道:“這是…這是代表帝王私人身份的玉印呐,夫…顧姐姐,你可是賺了。”
顧空梨將玉扔回了獨孤星墨的懷裏,轉身徑自走進了轎子裏。
獨孤星墨掃了眼身後的玉清,將那玉印遞給他,跟著顧空梨上了馬車。
顧空梨坐在窗口,她將蓋頭扯了下來,露出一張精致的臉來,顧空梨眼神有些晃,她問:“能不能,從三王府那裏轉一圈。”
三王府,在那麼多的歲月裏,蘇恒醒與那個三王府是陪她最長的人,如今一切都該有一個新的起點了,玉清垂眸去吩咐馬車車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