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其實正是昏迷了近兩年多的顧空梨,她的記憶隻停留在她被一掌打飛躺在地上的那一刻,眼中隻模糊的看見一道白色的身影,隨即就失去了一切知覺,她在一個空蕩而孤寂的世界裏麵奔跑,她不斷的奔跑,跑了近兩年多,卻好像並沒有什麼效果。
小男娃娃酷酷的捧著藥吹了吹,然後坐在床邊開始喂藥,小女孩拿了帕子替顧空梨擦著流出來的藥漬,這大概是這兄妹二人配合得最好的一次了,顧空梨原本是不怎麼喝藥的,後來也不知這小男娃使了什麼手段,顧空梨竟然開始喝藥。
窗戶外麵是海崖,崖高幾百米,那海浪拍打著山崖的聲音格外的清晰,偶爾也有海鷗會停在窗戶上叫喚幾聲,海風拂起淺藍色的窗簾子,顧空梨睡得很安靜。
兩個孩子喂完了藥,小女孩把藥碗順手放在了桌子上,然後扒在窗戶上與那些海鷗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小男孩低頭看書,神色淡漠,偶爾會抬頭去看一眼躺在床上的顧空梨,然後偷偷彎起了唇角。
那小姑娘後知後覺的才反應過來,她跳到小男娃身旁,捧著一張美美的臉眨巴著水靈靈的眼睛瞅著他:“弟弟呀,你說方才夫君說的是什麼意思啊?他要是真的被那個什麼公主相中了,那我怎麼辦啊?我以後肯定嫁不出去了,弟弟,今天晚上我們偷偷跟著去看看好不好?我們從出生開始就沒出過這個島呢,好無聊的。”
小姑娘撇了撇嘴,很不高興。
小男娃垂眸看書:“是麼?我怎麼看見你跟一群海豚還去過深海?別說是這個島了,隻怕皇島三百六十個小島五個主島都被你轉得差不多了吧?”小姑娘常常跟一群海豚混在一起,據說她剛剛會走路的時候還從船上掉下去過,摔進了海裏,後來還是那些海豚將她救上來的。
“嘿嘿,那我也是為了要變得很強大很強大,然後保護娘親跟你嘛?弟弟,要不然,咱們偷偷去一會,就一小會兒,咱們就回來好不好?”小姑娘搖晃著男娃娃的胳膊,那小男娃沉著一張臉,看了眼床上的人,果斷搖了搖頭:“你忘了?那男老人說過,她這兩天就要醒了,若是我們走的時候醒了,出了什麼問題可不是你我能夠擔待的。”
“那…那也不怕嘛,我,我可以保護你們的。”小姑娘硬著頭皮瞅著小男娃,那黑色的衣服穿在小姑娘的身上,比她還要長的一件披風在她的身後拖出了一道長長的衣擺,不用看也知道,這貨又偷了王尊的衣服在穿了,這衣服她穿在身上跟大人似的,總讓人瞧著有些想笑。
“不去。”扔了兩個字,少年又繼續研究醫書,天知道不能再孕這種病是什麼病,他問過這島上的侍女,聽說是一種女人很痛苦的病!所以少年一直在看書,但是好像翻哪都沒有看見過那種案例,卻不知,那納蘭思明在書產裏擺的都是許多年前的老偏方了,如今那些方子早不知道更替了多少了。
小女孩坐在門口,手裏抱著一把劍,一件黑色的衣服拖在地上,髒兮兮的,那張小臉卻很討喜,見了誰都能將人逗得大笑連連,倒是這哥哥,沉穩許多,他看書的模樣很認真,不苟言笑的樣子與如今的蘇恒醒怕是無甚出入。
一隻蒼鷹飛過了大海,落在少年的桌前,小少年打開那綁在蒼鷹腿上的信,信上寫著一句話。雲城一戰,我方敗,退居蒼月城,王爺被圍,生死不明。
少年一把將銷毀,他眯了眯眸子,看了眼躺在床上的人,再看看坐在門口生悶氣的小姑娘,忽的笑了:“過來。”
小姑娘在他詭異的笑容裏縮了縮身子:“你想做什麼!我告訴你,你就算把我關起來,我也要去的,我就是要看看那個被保護得跟大粽子一樣的公主殿下有什麼好,讓夫君去相什麼親!”
少年扶額,有些無奈的道:“不是這件事。”
“唉?那是什麼?你終於打算跟姐姐我去闖蕩江湖啦?”小姑娘湊近前去,眨巴著眼睛,那雙眼睛就跟會放光似的,瞧著少年眸光明亮。
“去內陸助父皇一臂之力,具體事宜顧小川會與你祥說,你切記,在娘親還沒有醒過來之前,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少年將一枚玉板指遞給小女孩,那玉板指裏麵刻了一個醒,一個梨。是什麼意思,隻要稍稍想想蘇恒醒與顧空梨的名字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