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你以為我研究出來的那些東西當真是我自己想出來的不成?”她的時間不多了嗎?這昏睡的半年,是不是也算是一種警告?警告她要早些回到現代去了?

“我不管你在哪個世界,你要走一定要帶上我!或者,讓我跟你走!顧空梨,你不能這麼自私的扔下我一個人,明白嗎?”他捧著顧空梨的臉,那雙眼睛裏仿佛藏進了一個星空,星空裏的每一顆星子都隻有一個名字,那就是顧空梨。

顧空梨鬆開他,硬著一把骨頭坐了起來,玄晶造的殿頂有大把的陽光透進來,顧空梨垂眸,瞧著身旁躺在床上的蘇恒醒,此時的他,就像是一個正在抓稻草的人,既茫然,又無助,這是顧空梨第一次看見如此無肋的蘇恒醒。

蘇恒醒側頭想了想,開始耍賴:“反正我不管,我的手裏還有你要的乾坤扇,你若不帶上我,這扇子我便不給你,到時候你也是一樣的走不了!”

大殿裏放著一個大水缸,水缸裏麵種著荷花,花香隨風而來,拂起了床上素色的簾帳,顧空梨下了床,她赤著腳緩緩的走了出去,蘇恒醒站在她的身後,手裏還提著一雙鞋,一走出去就撞上了那坐在輪椅裏的神祭司,神未央。

神未央見顧空梨醒了,微微挑眉:“醒了就好。”他的聲音低沉,若河流之水奔向大海,充滿了感性。

“你是祭司,是不是算到了些什麼?”以前顧空梨不信,可是現在卻由不得她不信。

白芷站在門口,瞧著顧空梨神色一如既往的憂鬱,隻是在白芷的身旁多了一個人,秦修。

秦修笑得沒心沒肺的瞧著顧空梨:“三嫂,你倒真讓我大開眼界,現在我都要改口叫三王叫小男寵了吧?哈哈哈,不過你倒也是好本事,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竟然沒打起來。”

顧人梨嘴角抽了抽,臉色有些扭曲:“秦修,你想追我家白芷,卻來得罪我,是不是不太好?”

白芷蒼白臉上浮過一絲紅暈,垂眸擦著手中的劍。

“開個玩笑,陛下可千萬不要當真!”他笑意盈盈。

其實顧空梨人是昏過去了,可是當時的情況還在繼續,太子明央被葬入黑海之後顧空梨便登基,娶神未央為夫,而王尊的位置,則由納蘭思明來坐,至於蘇恒醒,被強行按上了男寵的標簽,蘇恒醒那個時候一心都撲在顧空梨的身上,哪裏有那個心思跟他們琢磨什麼男寵不男寵的,他隻有一個要求,大婚什麼的,等顧空梨醒了再說!

顧空梨真懂了蘇恒醒卻慌了,他這半年來從那神未央的嘴裏知道了太多的東西,或許真的隻有神未央能夠幫助她了,那麼蘇恒醒自己呢?好像除了離她無一些,什麼也做不了。

“最好隻是開個玩笑,神公子,之前你三番兩次救我,我還沒謝你過。”顧空梨垂眸瞧著神未央,他依舊穿著一件大大的白色紋有玉蘭花的鬥篷,那鬥篷遮住了他大半張臉,即便是在這樣的深夏,他的溫度依舊很低很低,顧空梨隻站在他的身邊都覺得很冷。

“無妨。既已醒了,吾便告辭。”他轉過輪椅,轉身要離開,顧空梨跟在她的身旁,側頭瞧著他:“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我為什麼會突然睡這麼久?之前那兩年多也是,為什麼?你能不能告訴我?不知道原因的話我會很不安。”

顧空梨跟著這輪椅走,經過長廊那輪椅突然停了下來,他抬頭看顧空梨,好半響才道:“你若真想知道,便於今夜子時來瞭望神閣尋吾。”

顧空梨目送他離開,白芷合了劍,來到顧空梨的身旁,指尖有些發顫:“阿梨,你是不是…很恨我?”

“白芷,你傻了?”顧空梨摸了摸她的額頭,沒燙啊,這丫頭說的什麼傻話。

“師父死了,而太子明央的死,我也有一定的幹係,他當初被顧嫣然要挾兩個人上了船,若是當時我能堅持一下,能將太子明央救下來,或許一切都會不一樣一些。”她垂眸瞧著自己手中的劍,劍是她師父贈她的,而此時的她,除了那一個小小的瓶子裏麵裝著的一個骨灰以及這一把劍,其餘的什麼也沒有了。

曾經那麼鮮活又厲害的人,如今終於化作灰,安安靜靜的躺在她的手掌心裏了,時間是生命的殺手,它們總是來得理所當然,它們總是打著正義的名號在肆無忌憚的虐殺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