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你還好吧?若是…若是實在不行,屬下去將王妃找回來。”盡管顧空梨要他們改口,可是在他們看來,這是完全沒有必要的,因為顧空梨在蘇恒醒的事情上,總喜歡口是心非,分明是愛得要死要活的,卻偏偏要說不是。
“她是清帝,並非本王的王妃,白霜,以後不要錯喚了。”蘇恒醒歎了歎氣,他的眼中盛著朦朧的霧,黑色的夜將霧色隱藏得幹幹淨淨,他在想,這個時候的敵營,該是如何一番景致。
墨色的夜將一切都壓在了黑暗,此時南晉的軍營主帳中,獨孤星墨凝著紙上的畫像發呆,他的一隻手擺在那畫中人的臉上,唇角邊還掛著意味不明的笑意。
玉清從帳外走了進來,手裏提著一個食盒,有些擔憂的瞧著他:“皇上您傷得不輕又不願吃東西這樣很傷身體,臣妾做了些吃的,您先用些東西吧。”
玉清走到桌案前,瞧見那桌上的畫像臉色一白,她唇角輕輕顫抖,瞧著獨孤星墨,眼神赤紅:“皇上,臣妾有哪裏做得讓皇上滿意嗎?皇上若是要尋一個一同征戰之人,臣妾自認也可勝任其職,為什麼皇上總是要放不下她呢?皇上,臣妾這麼愛你,為什麼你總是看不見,為什麼你總是要將視線擺在這個賤人的身上!”
玉清說到最後變得越越氣,一把將獨孤星墨手中的畫像奪過,刷的一下撕成了兩半。
獨孤星墨一瞬間出現在玉清的跟前,他扣著玉清的脖子,劍眉狠狠的擰起:“皇後,你可知,你這是在找死!”
“皇上,對…對不起,我隻是…我隻是無可奈何,我沒有別的辦法了。”她垂眸發瞧著地麵上那個精致的糕點盒,盒子雕刻著一株梨樹,花式精致,栩栩如生。
“滾。”獨孤星墨將那畫從她的手中奪了回來,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輕輕拚湊,她拾了那糕點盒子,瞧著正在補畫的獨孤星墨,一顆心沉到了穀底,這一切當真已經無路可退了嗎?可是她多麼希望一切都能夠回頭,若是能夠回頭多好,回到曾經那一段無憂無慮的歲月裏去。
“皇上,那…臣妾就先告退了,那桌上的是臣妾親手做的,如今桂花已經落完了,臣妾曾經與顧小姐學過一道桂花糕的做法,隻是不知合不合皇上的口胃,皇上若是喜歡,臣妾下次再做。”她垂眸,退了出去,待她回了她的營帳之後順手便將那糕點盒子砸了個粉碎。
顧嫣然緩步而來,瞧著那怒氣橫生的玉清笑意滿滿:“這是做什麼?誰能惹你生氣?”
“我是看這盒子上的梨花不順眼!顧嫣然,你不是說那就是顧空梨嗎?為何卻偏偏不是!如今在戰場上害得皇上丟了好大的臉,如今你倒還好意思站在這兒!”玉清見海棠站在外麵,說起話來便越發的肆無忌憚了,她太憤怒了,也太孤寂無助了,所以總想著身邊有個人能讓她將那怒火發一發就好了。
“嗬,那樣的地方,即便曾經死的那個不是她,如今已經過了大小半個月了,她還能再活著不成?你如此膽小,倒真是無用!”顧嫣然拾了那殘破的木盒子中的一片梨花,勾著唇角輕笑。
“我是無用,可是我也是沒有辦法了,當初若非你授意讓我化作竹枝的身份,我又如何會有今日,我是該謝你,可是你看看我如今過的是什麼日子!你為何不讓真正的竹枝替你做這些事情?”玉清死死的扯著手中的帕子,站在顧嫣然麵前冷眼瞧著她。
如今都是什麼時候了,顧嫣然卻還有心思把玩小物件!那眼中的笑在玉清看來,又假又難看,仿佛那笑容的背後是一張極其可怖的臉一般,讓她不敢去輕易窺探。
“這話可不能叫冰潔聽見了,她的性子溫厚,死忠於獨孤星墨,而你不一樣,你是一個有欲、望的人,與你合作,本小姐會很享受,至於顧空梨,你管她做什麼?如今你隻需將獨孤星墨的心牢牢的握在手心裏便是了,你可不要忘記了,獨孤星墨與我,可是有著脫不開的關係,他不會拿我怎麼樣,自然我也會保全你。”
顧嫣然扔下這話便出去了,那原本正在奉旨巡邏的冰潔躲在暗處,眼神蒙上了一層灰霧,難怪,每一次玉清看她的目光都帶著一抹挑釁與炫耀,原來真的如那小姑娘所說一樣,可是如今細細想一想,她卻發現,其實她自已根本也沒有什麼事情可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