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恒醒將顧空梨直接帶回了他的房間裏,他指尖有些顫抖的守在門外,站裏麵白霜已經替顧空梨換好了衣服,她推開門就看見門外帝師與蘇恒醒兩個人打起來了,你一拳我一拳,誰也沒有手下留情,卻誰也沒有用內力。
白霜麵容有些扭曲,這兩個大男人是幾個意思?她忍不住出聲提醒:“王爺,已經換好了。”
蘇恒醒鬆開帝師鳳無雙,推門而入,直奔床邊,顧空梨換了她自己的衣服,她坐在床上,視線有些茫然,直到帝師鳳無雙來了才慌亂的站了起來,不安的低著頭,小聲道:“見過主人。”
“嗬,主人?三王妃當真是了不起,這一聲主人,我可不敢當。”帝師一拂衣袖,嘲諷一笑。
“主人?”顧空梨抬頭,一臉疑惑。
蘇恒醒卻擋在顧空梨的跟前,冷眉以對:“鳳無雙!對阿梨態度好些!”
“臭小子,這就是你對恩師的態度?我告訴你,今日你若是不將她還給我,這仗你還是自己打去吧!”帝師也是個有個性有脾氣的人,他負手而立,瞧著躲在蘇恒醒身後的顧空梨,故意要磨一磨蘇恒醒。
“乞巧,過來。”
顧空梨抬步就要朝他走去,蘇恒醒扣著她的手腕,眉宇緊擰:“阿梨,我是你夫君,你當真什麼都忘記了?你連小小蘇與小小顧都忘記了嗎?那塊玉便是見證,唯有那塊玉才能與我的玉並作一起,阿梨…”
她囁嚅著唇角,一時不知說什麼,對於過去的記憶,她總是很介懷,可是越是介懷頭就越疼,最後她疼得難受,實在想放棄了,卻蹦出了一個蘇恒醒來,自稱是她的夫君。
帝師鳳無雙在一旁添油加醋:“是啊,原本他是三王妃夫君,不過可惜,後來被三王妃給休了,嘖嘖融,棄夫王爺,麻煩你將你前妻放開可以嗎?時辰也不早了,本公子要帶她回去暖床了。”
砰!
鳳無雙側頭避開了蘇恒醒砸過來的茶杯,他笑得花枝亂顫:“想讓她呆你身邊,不過是我一句話的事兒,不這,我有一個要求。”
“說。”蘇恒醒死死的扣著顧空梨的手腕,順手將她帶到了身後,嗬,暖床?若非當初第一眼的時候隻是覺得她眼熟並未覺得她是阿果,那一次帝師就連想都不要再想了!
“過幾日便是阿若的忌日,我想去瞧瞧,你告訴我,那個庸醫把阿若葬在何處。”言罷,他忽的又歎了歎氣,自嘲道:“一轉眼便已是十年了,十年之前,你我還有阿若與那庸醫站在這裏的時候,這一切還是嶄新的麵貌,如今一切卻變得老舊斑駁,時光當真是世間最可怕的東西。十年了,你說,阿若是不是也該原諒我了?當年她堵氣嫁給那庸醫時若是我能去挽回,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樣一些?”
蘇恒醒眼神微動了動淡道:“不過是些陳年往事,不重要了。”
“如何會不重要?那些往事如今已經成了血脈的一部分,每當我午夜夢回的時候,我都會看見她站在禮堂的一端,執了那庸醫的手遠遠的望著我,淚流滿麵。”
蘇恒醒緊握著顧空梨的手,他與顧空梨的手十提相交:“當年,確是我親自送的阿若姐姐上轎,當時阿若姐姐對我說,若是無雙會來搶婚,那麼她便跟無雙走,隻是她盼了許久,最後卻隻盼來你的一句祝福,後來她飲了南晉人下了毒的毒酒,死在婚禮上的時候,至死都不曾見過你一麵。”
這也是蘇恒醒為什麼不願意放手的原因,因為不放手,哪怕是爭吵他們都可以在一起一輩子,可是一放手,就什麼都沒有了,她有她的新歡,你也有了你的新歡,所以的拚命努力過的過往,就會變得一文不值了。
顧空梨的眼神很茫然,不知道曾經發生過什麼,隻看見帝師眼眶微紅的走了出去,他走到門口,僵住了腳步,許久以後才抖著聲音問:“那年的阿若,可曾說過什麼?”
“若能不相見,便可不相思。”蘇恒醒的話就像冰塊一樣,砸進了帝師鳳無雙的心裏,他曾經是一個風一身般的男子,驕傲、張狂、才華橫溢中透著些不可一世,很久很久以後的後來,終於用一個人的血與代價看清了一切,自己其實根本什麼也不是,什麼也做不了,沒有那勝旗十萬斬閻羅的氣魄,也沒有夢回八角連營的一腔熱血,剩下的,隻是這麼一個人,一個叫做鳳無雙的人。
再光華萬丈的人,懂事之前與動情之後,都長不過一天。
“乞巧,這幾日你就跟在三王爺的身邊,你要像待我一樣的待他,明白嗎?”不等顧空梨回答,帝師轉身便走了,那大門的正門外隻能看見高遠青蔥的山脈與那在山脈間飛騰的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