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走了,我已經吩咐華夙帶著六弟一起過來了,待我處理了南月鎮一事,馬上回來。”蘇恒醒去得很匆忙,與顧空梨告別之後直接就跟著穀雨與一隊近衛軍去了,青冥軍還鎮守在皇宮裏,黑煙本是要跟顧空梨出去玩的,誰知道一轉身人就不見了,又剛好有人在皇宮裏鬧事,所以就辦事去了。
待蘇恒醒走了之後顧空梨就坐了起來,她坐在床上發呆。
窗外大雨滂沱天寒地凍,蘇恒醒冒著這樣的風雨跑到南月鎮去,也不知道南月鎮那些危險會不會殃及蘇恒醒,而她這雙眼睛,讓顧空梨完全搞不清楚到底問題出在了哪裏,大腦裏沒有任何神經壓迫的現象,而她除了眼睛看不見之外那是能吃能睡的。
白霜送走了蘇恒醒,轉身回來陪她:“王妃,王爺將那秋娘也一並帶走了。”
顧空梨躺回床上,扯了一把被子,聲音沉冷:“跟我沒關係。”
還帶著秋娘,蘇恒醒豔福倒是不錯。那個秋娘顧空梨見過一麵,是個機警聰慧的人,那女人很聰明,處處都透著讓人聯想的味道,但是除了聯想,好像也拿不出什麼證據來。
夜色從山的這一頭爬開來,黎明的光從窗口淺折而入,顧空梨發現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又可以視物了!她匆匆換了一套衣服,轉身推開門,無視那些宮人匆匆朝宮外奔去,黑煙正守著城門,她那一套衣袍依然是紅豔張揚,季將軍站在她身旁,不知說了些什麼,黑煙的神色有些寒。
“閣主,你這是要去哪裏?”黑煙與季將軍擦身而過,來到顧空梨的身旁,見她臉色憔悴,有些擔憂。
顧空梨擺了擺手:“給我備一匹快馬。”
白霜從皇宮裏麵跑了出來,她雙手撐著膝蓋,望著顧空梨大口大口喘氣:“王妃,你嚇死我了。你……看得見了?”
“嗯,去備馬,我順便去看看蓮姨。”顧空梨除了身上那一套就沒有帶任何東西,黑煙的速度倒是快,派人取了兩匹快馬來。
“閣主,我聽說南海那邊近岸的海都變成了紅色,詭異得很,你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去那邊了,王爺既然已經去了,那定然也不會再出什麼事了。”黑煙完全不知道顧空梨有什麼計劃。
顧空梨取了馬,利落的翻身爬了上去,大清晨的冬季晨霧還未完全散去,冷冽的寒意還在周身繚繞,凜冽的風和著黎明毫無溫度的陽光四處刮著,顧空梨居高臨下瞧著一臉焦急的黑煙忽的笑了:“你放心,姐姐我還沒有那脆弱,行了,青冥閣以後就歸三王爺管著吧,我很忙,你們自己看著辦。”
她策馬狂奔,那背影在陽光下漸行漸遠,最後攏進了還未完全化開的晨霧裏,黑煙抱著手臂,秀眉輕擰,朝季肆歎道:“你說王妃這是趕的什麼時辰啊?王爺晚上走的,她第二天清早走。”
“不知。”季肆翻身上了馬,馬兒走了兩步,季將軍忽的回過頭來,朝好她笑道:“黑副將,你難道不覺得,你對你哥哥……已經超出了尋常嗎?”
“你什麼意思!”黑煙瞪著季肆,恨不能將他從馬上拖下來說個清楚。
季肆笑了,笑容幹澀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什麼意思你的心裏或許更清楚,隻是你不願意承認罷了,黑煙,我可記得,當初的黑風寨寨主為了鞏固山寨的地位而收了一個養子,隻是並未對外公布,後來黑風寨主走了之後就再無人提及這些事情。”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季肆,我不需要你來挑拔離間,當初我真是錯看了你了!滾,趕緊滾。”她朝著那馬屁股拍了一巴掌,那馬朝著前方奮力奔去。
我們所有的人都在自己的命運裏沉浮,而有些人,注定了隻是生命中的過客,他們之所以與你交集,不過是為了給你上一課,或者給你帶去一些什麼,好推動你那原本就匱乏而平淡的生活,黑煙覺得,於她而言,她的生命中有太多的過客了,而她想留下來的,卻始終在她的身邊徘徊,讓她不知道,那人是要走,還是不走。
太陽出了落,落了再出,花兒開了落,落了明年再開,隻是,那花兒,還是先有輪回的那一朵嗎?或許當時光來得匆忙的時候,總能輕而易舉的改變太多的東西。
長安城依舊繁華,來來往往的人就似無懼於滅國的恐懼一般,依舊歡聲笑語的做著生意,秦淮河邊的那些商女依舊在清音婉轉的清唱著動人的曲子,有孩童走在街,聲音稚嫩好聽的在唱著那逍遙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