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疏凃難歸(1 / 2)

顧空梨渾身濕搭搭的,每走一步就能留下一地的水印子,兩個有些狼狽的人就這麼大大庭廣眾之下飄回了東城府,差人取了兩套幹淨的衣服換上顧空梨才覺得整個人都活過來了,蘇恒醒的頭發已經幹了,他手裏拿著一方幹帕子朝顧空梨招手:“阿梨,過來。”

“你頭發幹得這麼快?”顧空梨狐疑的扯了扯他頭發,嘖嘖一個大男人,一頭長發留著,跟個女人似的,可是這張臉啊,簡直美得雌雄莫辨別!

“別動,若不擦幹容易著涼。”蘇恒醒細細的替她擦著頭發,顧空梨順手摸了一本書細看,那書裏麵講的還是女將軍女扮男裝追我方主將的事情,顧空梨已經看過許多回了,大意不過是那些刀無聊的事情,其實這書就是這阮東城閑來無事的時候寫的,寫得足足有刀三十多厘米厚,由於寫得很細致,所以顧空梨也就沒有一一去看了,她隻是隨便掃了一希,然後開始看。

“阿默,我給你念書吧。”

蘇恒醒抬眸看了她一眼,不說話便權當是默認了。

顧空梨念的是那最末的一段,很文藝的一段話:“我曾以為,隻要突破了那一層桎梏我與他便能夠在一起,可是老天到底沒有再給我們這個機會,當我應了皇兄之命城為東城之主鎮守幻城的時候我才發現,漫長的時候是多麼的可怕,那永遠不知痛苦與生老病死的日子是有多孤寂,喝再多的酒不會醉,睡得再久,不吃東西也不會死,我如同一抹幽靈般飄在這冰冷的幻城裏,每一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裏無法自拔,每一個人初開始的時候都會與人談論著令自己懷念的一切,可是當時光變得漫長而蒼白時,那些人便再不輕易交談什麼了,他們的日子變得漫無目的,他們比起交談,更喜歡睡覺,睡在不為人知的夢裏,回到過去,回到熱血過的時光裏,時光當真是個可怕的東西,朝代因它而崩潰,生命也因它而老去,死去,最後隻有如我這般詭異的存在,躲過了時間的枷鎖,停留在了時間的隙縫裏,生不如死,卻又苟活永生。”

蘇恒醒替她梳發,靜靜的聽著,顧空梨翻了另一頁,瞧著那一頁眨了眨眼:“這一頁隻有兩個字。聶靖,這個聶靖就是那個我方主將啊。”

“其實她並非真正的孤寂,她隻是心裏放不下罷了。若那人能陪著她身邊,或者她能放下,無論這兩種中的哪一種,都是一種解脫”

其實真的如顧空梨所料想的那樣,古文墨這家夥是真的上心了的,他與東城城主去了許多的地方,在這三天裏,笑容重新爬上了那東城城主的臉,那風箏高高的在空中飄揚著,入了夜,風箏飄落在地上,古文墨撿了風箏,忐忑不安的跟她入了她的臥房,臥房裏隻有一張床,餘下的地方連桌椅茶杯也沒有,床上擺了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

“你……你這是做什麼。”他手中的風箏飄然落地,細碎的聲響在寂靜的房間裏格外的清晰,他仿佛聽見心髒在狂跳的聲音。

“我答應過你的。離開這東城是好的辦法,就是拿著我的心去開那扇門。有這三日,便已經是夠了,我知足了。”她取了那床上的匕首,匕首散發著寒冽的光,她將匕首遞給那古文墨,文墨的手在不斷的顫抖,他甩開東城城主的手,慌亂的搖著頭:“不!不可,我我不能這麼做,我……我也可以留下來,我可以留下來的,我去與姐姐說,我要留下來。”

他轉身欲往外跑,阮東城卻死死的抱著他發,她的聲音溫婉如水般滑過古文墨的耳朵:“其實我不疼的,我根本不知道疼,你若是不快些離開,就來不及了,有你這份心意,我便也知足。”

“我不知足,你忘了阿聶,跟我走吧,我帶你離開這個破城!”古文墨死死的將人抱緊,回想起初見她那第一眼時的驚豔,這些記憶在他的心裏久久的激蕩著,難以抹消。

顧空梨與蘇恒醒站在外麵,沒有動作,他們隻是想看看,文墨這孩子終究會如何決擇。

顧空梨抬頭瞧著蘇恒醒,笑盈盈的道:“我賭一百兩,他下不去手,會來找我談。”

“是嗎?那我就隻好將整個身家做賭注了,他下得去手,雖然會來找你談。”蘇恒醒笑得有些狡黠,那房中的兩道身影還在糾結著,那把匕首在那兩個人之間輪轉,顧空梨真怕他們會一不小心把自己給弄傷了。

“你說,用取東城城主的心髒才能離開這件事情,到底靠不靠譜?”顧空梨也不大肯定,畢竟那是要取人的心髒,不是取一顆腎這麼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