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眼眶微紅,卻極其固執,她笑:“我才不會擔心那個冰塊,我隻是擔心他還不了我的銀子罷了。”
這山洞裏香氣繚繞,顧空梨坐在一塊石頭上,低頭一看,在這被火光照亮的地方,好像是血跡,顧空梨匆匆取了火湊近一看,好像真的是血?
“這裏…是不是有血?”顧空梨瞪著這血跡,心中萬分忐忑。
白霜的心也是一瞬間就被提到了嗓子眼,她瞪著那血跡,隻覺得整個人都寒了:“不可能,怎麼會有血呢?”
“這裏有七個石頭坐,如果我沒算錯,他的身旁還有七個人,那麼這血,很有可能是其中一個的。”顧空梨瞧著那暗紅的血,心裏七上八下,白霜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
唐數將那一塊沾了血的石頭取了聞了聞,笑道:“你們怎麼一驚一詐的,這可是鹿血,補得很,嘖,看起來發,那些人的生活可比咱們還好。”
“你怎知是鹿血。”白霜拿著雞腿,隻覺得索然無味,連吃東西的欲望都沒有了。
“自然知道,你可不要忘記了,以前的唐四爺可靠喝血活下去的,如今我這身體,似乎又開始發作了,我說陛下,你看我忠心一片,是不是該再給我一半了?這前後相隔的時間若是太長了,可是會影響藥用的。”唐數笑嘻嘻的瞧著顧空梨,那滿眼春風的模樣,讓顧空梨一時哭笑不得。
顧嫣然一巴掌將這唐數的手拍開:“唐數!你當我是死的嗎?她的血雖珍貴,可卻也是千年盅王的原因,若是她體內沒了盅王,那麼與平凡人又有什麼不同?你想將她體內的盅王轉到你自己的體內,我告訴你,你最好別做這樣的美夢了,我既答應過要護她,就絕對不會食言。”
白霜突然覺得,這個時候的顧嫣然,似乎也沒有以前那麼看不順眼了,或者說,顧嫣然其實一直都是站在顧空梨身旁的,隻是心在這一邊,但是那身卻在另一邊罷了。
或許,每一個人都有他身不由已的理由,隻是不方便說出口罷了。
唐數翹著二郎腿,坐在石頭凳子上,笑眯粘的瞧著顧空梨:“我說陛下,您這刀山火海我都陪你闖了,你若是不幫我一把,那也太說不過去了吧?再說,也不需要多少血,如今我這樣的體質,若是到時候成了拖累,那可就麻煩了。”
顧空梨遞給他一隻燒雞,淡道:“別吃太飽。”
“為什麼?”唐數拿著手裏的混子,瞧著棍子上麵的燒雞,一臉茫然。
“吃太飽了影響跑步速度。”顧空梨望向那門口,門口有一隻小小的身影鑽了進來,它來到顧空梨的跟前,搖尾巴,一臉的饞樣,顧空梨哭笑不得:“你膽子倒是大,賞你的。”
顧空梨分了一小半的雞肉給小家夥,小家夥就隻有四個巴掌大,一團烏黑的小身板,毛發粘在一起,不怎麼好看,顧空梨一時半會兒的也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
它扒在地上就開始吃,吃東西的速度倒是快發,生怕有誰跟著也一塊兒搶似的,吃完了小家夥還抹了一把臉,意猶未盡的瞧著她。
外麵暴雨傾盆,小家夥一身都是濕的,他一甩身子掉得到處都是水,顧空梨折騰了一個晚上,也累了,所以幹脆就躺在這兒眯一會兒,反正外麵也是暴雨,顧空梨眯著眼睛眯著眯著就睡著了,外麵是一片暗沉的天,夢境裏蘇恒醒滿身是血的站在她麵前,眼底是深邃的笑意,他張了張嘴,顧空梨聽不見聲音,可是她卻清楚的知道,他在說,再見。
顧空梨猛的從夢裏驚醒,那小狗兒正在舔著她的臉,見她醒了,搖著尾巴,友好得跟鄰家小狗似的。
唐數打了個響指,門口的石頭已經被搬走了,所以夕陽懶懶洋洋的折了進來,顧空梨爬到亂石堆的頂端,那夕陽如火一般的卷在天邊,而蘇恒醒,顧空梨根本不知道他在哪裏,夜裏的時候太危險了,但是隻有在夜裏,才能將蘇恒醒找到,因為夜裏的時間是會點火的,整個暗沉的森林裏,哪裏有火的亮光,是很明顯的。
顧空梨看了看大致的方向,匆匆跳了下去,迅速將東西都收進了包袱裏麵:“我打算晚趕路。如果能夠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他,我也好放心一些。”那個夢境,讓顧空梨越來越不安,就像一聲巨大的石頭,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吃不下,也睡不好的。
“現在?你不要命了?白天還好一點,大晚上的你也敢四處亂跑,陛下,你說你若是橫著出黑森林,你讓我唐數的臉往哪裏的擱?你總不能為了找一個人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了吧?這實在太過危險,我勸你還是三思而行的好。”唐數擋在顧空梨跟前,那俊逸風流的臉頭一次擰得快變成了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