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怎麼行啊?我家孩子是要水葬的啊,這…這水與火本來就是不相合的,若是火葬了,那得多痛苦啊,我家孩子還那麼小,可舍不得他去這份罪啊。”說著說著那些人便嗚嗚的哭了起來,顧空梨站在馬車上,隻覺得有些頭疼,木青焰的神色有些孤寂,他瞧著這些哭作一團的人,忽的笑了。
“若是天時在此,想來這些人必然會不敢當著她的麵哭出來,她的性子,向來說一不二…”說著便住了口,天時啊,隻是可惜,這世間已經沒有什麼天時了,他垂眸,歎了歎氣。
顧空梨瞧著這群哭鬧不已的人,吵得她心煩,她掏出手槍,嗚空一響,砰的一聲,將這些人給嚇得不輕,紛紛止了眼淚,一臉茫然的瞧著她。
一隻鳥兒落到了地上,這鳥兒渾身都是血,在地上掙紮了兩下就了,那些人頓時嚇得不敢吱聲了。
顧空梨淡問:“你們相信鬼神嗎?你們就如此肯定,人死了之後一定是上天?你們就這麼肯定,火葬就不能上天?這是迷信,我告訴你們,不該信的,就不要去信,如今你們才是活著的人,你們不好好活下去,難道要等著這些屍體的毒氣將你們給弄死嗎從今天開始,每一個人將自家孩子的名字報到木青焰那裏去,報完之後,每家出一個人來這裏集合,是女孩子的家裏,出一個女方,是男孩子的家裏,出一個男方,三日之後行火葬!”
“憑什麼他們的孩子都回來了,我們的孩子就要在這裏受這個罪啊,我們不服啊,不服啊,你把我們的孩子還給我們啊,我們要自己進去找,你讓開,讓開啊,那可是我懷胎十月才生下來的,你們怎麼能這麼殘忍?我的孩子啊…若是還活著,也該有五六歲了啊,我是斷然不會讓我兒子被你們火化掉的。”
“就是,就是,你們實在太過份了,要什麼君主,要什麼朝堂,我們自己本就活得好好的,我們什麼也沒有做,我們奉公守法的,你們快把我的孩子還給我們。”那些人就像是瘋了一樣,朝著那山林裏麵擠去,顧空梨揉了揉眉心,隻覺得眼前有些泛黑。
木青焰瞧著那些人,歎了歎氣:“我知道你們痛苦,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那些屍氣堆積,若是聞著了,那是會生病的。”
顧空梨往後退了一步,隻覺得眼前的黑色越來越嚴重,顧空梨無論如何吃力的瞪大眼睛,眼前都是一片模糊,那嘰嘰喳喳的聲音聽得顧空梨有些心煩,她朝眾人低斥道:“好啊,既然要進去,那就進去,不過話我放在前頭,誰要是死了,立即火化!青焰,這裏就交給你了,我有些累,先回宮了,一有消息你就差人來通知我。”她垂眸,緊握著拳頭,極力讓自己變得很正常的模樣,轉身緩緩的走進了馬車裏,她摸索著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蘇恒醒掃了眼那些鬧哄哄的人,微微皺眉,朝木青焰道:“此事你自行處理,不要傷及百姓性格就行了,其餘的就不要通知阿梨了,直接差人告訴我。”
木青焰點了點頭:“那公主就有勞附馬照顧了。”
蘇恒醒挑眉一笑,轉身進了馬車裏,小小蘇與小小顧被人群給擠的,都快扁了,所以這個時候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顧空梨他們走遠了,小小顧撇著嘴,老大不高興的戳了戳小小蘇:“都是你,要不你磨磨唧唧的,娘親早就看見我了。”
小小蘇微微擰眉:娘親的臉色,不大對,不知是不是舊疾發作的緣故。
“這裏交給你了,我去看看。”小小蘇扔下妹妹,匆匆朝著人群外麵擠去,小小顧朝著小小蘇揮了半天的手,人卻被小小蘇給忘了個幹淨,頓時臉色有些扭曲,沒良心的哥哥,哼!
而此時,小小蘇所擔心的顧空梨正坐在馬車裏麵,她閉著眼睛,背靠著馬車的車壁,緩緩的吸了一口氣,出了那片毒障雲集的山林,她覺得整個人連呼吸都好了太多,蘇恒醒將一盞茶遞給顧空梨試探性的溫聲道:“阿梨,喝茶。”
“不用了,你自己喝吧,我不渴。”顧空梨閉著眼,懷裏還抱著一個小枕頭,通常不安的時候顧空梨都會下意識的在手裏拿一件東西發,也許是枕頭,也許是些小物件,或是把玩著她的手術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