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咪站在自家屋頂,拿著手機。
低頭回複秦芿的信息。
秦芿發來的信息內容為:“暗光”組織的所有製造者已經在上午被槍決。
她回:好,我知道了,謝謝。
關掉手機,景咪從外套口袋裏取出一個通體黑色的哨子,光滑細膩的表麵紋著彎彎曲曲筆鋒狂亂的兩個字體:鬼哨
她將鬼哨放在唇邊,鼓足一口氣,輕輕緩緩地呼出去。
透過鬼哨發出的聲音不似孩子玩具的哨子聲那麼尖利,而是一種渾厚低沉又十分悠長的吹音。
吹完以後,景咪將鬼哨握在手裏,靜靜等候。
大約兩分鍾,她的麵前就打開了一扇黑霧繚繞的大門。往生穿著一套貼身的大黑色睡袍,且在睡衣外還披了一件黑色披風,邊揉眼邊打著哈欠從門內走了出來。
“今天吹得哪陣風啊?這還是你第一次吹鬼哨,有什麼事兒嗎?”依舊是那麼懶散不正經的語氣。
景咪不想和他貧嘴,打算直截了當地表明來意。
“我這次叫你出來……”
“不用說!”養生猝不及防跳到她麵前,打斷她的話,“我知道你想幹什麼。”
景咪輕悄悄後退兩步,與他保持距離。
“你是想讓他們的鬼魂受到懲罰嗎?”他笑問。
景咪知道他口中的“他們”指的是今天早上已經被槍決的“暗光”的製造者們。
看來他對她身邊發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她沒有正麵回答,隻是說:“我知道你可以。”
往生了然地點點頭,“可你知道地府有地府的規則,若是擅自用刑,你就不擔心我也會被冥王懲罰?”
景咪抬眼,她還真沒想到這點,她以為他好歹是個右冥使,這件事情應該不會難才對。
正當她猶豫著,往生卻一屁股坐了下去,仰頭“哈哈”笑了幾聲。
笑完才轉頭看向景咪,說:“知道你會擔心我,就夠了。哪怕是會受罰,我也會讓他們嚐嚐錐心刺骨的滋味兒。也當是為了那些無辜的受害者吧。”
景咪低頭看他,心頭微歉,“謝謝。”
他擺手,“不客氣。”
景咪轉過頭,看著漫天夜色,城市燈火輝煌。
往生的視線卻從她白皙的臉轉移到她的左手上。
她左手裏捏著他送給她的黑色鬼哨。
這個鬼哨是他花費整整兩天親手刻字,親手打造的。
她不知道,他也不會說。
清風吹揚了她黑色印花的裙子和長發,往生站起來,將自己身上的黑袍解下來披到她的身上,景咪下意識就要拒絕。
他卻說,“夜裏涼,你披著,陪我坐坐吧?”
景咪不好拒絕,人家都冒著被懲罰的危險答應了她的要求,她要是拒絕……不太人道啊。
“好。”她應著,就地坐了下去。
往生笑嘻嘻地也坐了下來。
“來生要大婚了,最近地府熱鬧得很,張燈結彩、喜氣洋洋。可惜,你看不到那樣的盛況,我們地府可跟你們想象中的虛無黑暗不同,繁華程度可以媲美這座美幻的大城市了,甚至應該說,有過之而無不及。”
景咪笑笑,“真可惜啊,我還不稀罕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