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南天心內淡淡地歎了口氣,也不拆破愛女的謊言,卻旁敲側擊地提醒道:“今天晚上你任伯伯舉辦五十歲的生日晚宴,他邀請過你好幾次了,你一定要記得準時趕到哦。你任伯伯可是說了,若是你遲到了,他會很不開心的。”
“放心,我會準時趕到的!”葉雪點了點頭,俏臉驀然籠罩上了一層陰影。
“晚上六點,文君會開車過來接你的,你到時在家裏等他就是了。”葉南天站起身來,說道。
“他父親過生日,多少客人等著他去招待,他來接我幹嘛呢?”葉雪說道:“爸爸,你跟任文君說一聲,晚上不用來接我了,我又不是不認得路,我會自己開車過去的。”
“晚上的客人雖然多,但是對文君來說,沒有一個人有你重要啊,誰叫你們自小一起長大,感情這麼好呢。”葉南天笑著說道:“再說了,你是他未來的妻子啊,任家可是一直都有懼內的傳統哦,不侍候好你,他將來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呢。”
“誰是他未來的……”葉雪不滿地說道,但話剛一出口,看了看父親的臉色,葉雪將接下來的那半截話吞回了肚中,歎了口氣,說道:“那好吧,晚上我就搭他的車去吧。”
“這就對了!”葉南天欣慰地點了點頭,走出了辦公室。
看著父親的背影消失在視線當中,葉雪再次惆悵地歎了口氣。認識她的人,都羨慕她的家世,可是有幾個人真正知道她的煩惱。
如果可以選擇,葉雪寧願出生在一個普通家庭。
葉雪感覺自己就是一隻失去了自由的金絲雀,被人圈養在籠子裏。從記事起,她便受到了重重束縛,怎麼說話,怎麼走路,怎麼微笑,生活中的微小細節,都有專人培訓,這樣的童年和同齡人相比,無疑缺少了很多樂趣。
及至漸漸長大,受到的束縛就更多了,各種各樣的禮節培訓,各種高雅場合的應酬,數不勝數,煩不勝煩。哪怕是再開心,她都不能夠開懷大笑,哪怕是再悲傷,她也不能夠在公眾場合流淚,她得時刻保持優雅,時刻記住自己是葉家的人。
葉雪多麼想像一個普通的女孩子一樣,不用學這麼多的東西,不用背負這麼多責任,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但是這顯然是不現實的,她是獨生女,是葉家顯赫家業的繼承人,她必須表現得像個合格的繼承人,責無旁貸。
如果僅僅是這些不自由,葉雪還能夠忍受,最讓她無法接受的是,就連她的婚姻,也是早早地被安排好了。
葉南天口中的任文君,是這次生日晚宴壽星任雲吟的獨生愛子,也是他指腹為婚的未婚夫。
任雲吟是燕京首屈一指的大富豪,雖然從來都沒有在福布斯榜上排過名次,但這隻是因為他不屑於上這個榜單,他的身價,比福布斯榜單上很多人的身價豐厚得多。
任家的實力,遠遠超於葉家,葉雪嫁到任家,對葉家的事業無疑大有裨益,這顯然是葉南天十分希望看到的。
葉任兩家一向交好,葉雪和任文君自小一起長大,站在局外人的觀點來看,任文君是非常優秀的,雖然銜著金湯匙出生,卻沒有豪門紈絝應有的惡習,長相俊秀,學識淵博,彬彬有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