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何苦來哉!”
聽這聲音,眾人不覺一愣,隻見兩隻金鈸滴溜溜地砸將過來。這聲音雖是慈祥,金鈸雖是悄無聲息,但其中的殺機卻絲毫不減。風愁劍不敢懈怠,匆忙之間側頭避過,卻見那金鈸早順著來路飛了回去。刹那間,一個灰影鬼魅般地走過來,抄起金鈸“哐”的一聲雙鈸碰撞,頓時讓在場的所有人震耳欲聾。
這麼一招卻是風愁劍始料未及的,頓時便覺得頭暈目眩,整個人如喝醉一樣的搖搖欲墜。正當他快鎮定下來時,卻聽“啪”的一聲,自己已經牢牢地吃了個響亮的耳光。眼冒金星之際,卻覺手中一空,嬰兒已然不見。
來著確係何人,是敵是友?眾人定睛一看,這才瞧出對方乃是個六七十歲的老頭子,花白胡須,頭上挽著髻子,卻是個道士的打扮。
“暗中傷人,算什麼英雄好漢!”風愁劍神定之下,驚怒交加。
“往事已矣,何必多造殺孽!”那老者收起金鈸,神定氣閑地給手中的嬰兒喂著一顆紅色的藥丸,一邊搖搖頭,“肋骨盡數折斷,小嬰孩恐怕命不久矣,師弟的手段未免也太過狠毒了吧。”
楊紫雲的穴道本已被郭襄解開,這時候突然聽說孩兒身受重傷,不禁大吃一驚:“什麼?我的孩子……”
聽到孩子命不長久,楊紫雲頓時凶相大發。當她知道傷自己孩子的便是眼前這位長須客時,她不禁微微一愣,轉而怒喝:“我殺了你!”郭襄知道楊紫雲不是此人的對手,於是緊緊地拉住她。
風愁劍本來見到小孩就想殺,並沒注意孩子的母親是誰。此時相見之下,頓時驚訝之色盡寫於臉上:“咦?是你?楊過的女兒……”
此言一出,在場除李莫愁外,其他人都是心神一動。郭襄早忍不住麵露喜色,走到楊紫雲跟前握著她的手笑道:“難怪我對你一見如故,原來你竟然是大哥哥的女兒。這麼多年過去了,想不到大哥哥的女兒都已經長這麼大,而且還給他添了個外孫。看來,我老嘍。”
“你是?”
“哦,我是郭襄,和你爹爹楊過算是世交呢。”郭襄問,“怎麼你住在這裏?”
“恩。”楊紫雲心不在焉地哼了一下,轉過頭望著那灰袍老者急切地叫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快還了我兒子!”
“就是,快將小孩還給人家,否則我楊大哥來了,你們一個個吃不了兜著走。”郭襄興奮之下,也沒想過何以楊紫雲來了個“早知今日”,隻是幫忙插嘴。
多少年了,她一直就沒有碰到關於楊過的任何信息,想不到今日卻在溪邊的竹屋前和大哥哥的女兒共同對敵。
“你是楊過的女兒?”灰袍老者驚訝不已,定睛看時不住點了點頭,“是了,當年見到你的時候你還未出閣,想不到如今卻有了自己的子嗣。”
“道長慈悲,我孩兒究竟怎樣了。”
“這嬰兒身受我崆峒派七傷拳,性命危在旦夕。不過,若以我崆峒派內力加以化解的話,性命倒是無憂。楊施主若不嫌老道武功卑微,倒不如讓嬰兒拜在我崆峒派門下,老道方可為嬰孩化解內傷。”
聽這話,楊紫雲不禁一愣,低頭不語。倒是郭襄,立刻就站出來問:“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這道士救這小孩兒竟然還要以嬰兒擺在崆峒門下為條件,羞也不羞。”
“郭二小姐數罪則個,崆峒派的規矩不能在我竹青子手中破壞。”
“你……”郭襄還待繼續分辨,卻見楊紫雲突然走到這個叫竹青子的道人身前跪下,輕輕地磕了三個頭。
“楊家侄女,你……”郭襄大為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