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想到的是,被他抓住的那兩隻手很快縮了回去,讓他怎麼抓也抓不著。
“你好冷麼?為什麼你的手會這麼涼?”他喃喃地說著,兩行眼淚情不自禁地就流了下來。
小龍女本來被他抓著自己的手,早羞得臉上一片紅暈,立時將手縮了回去。
她雖年近六十,但心態卻依然如女兒家之心,遇到這樣的事情也會覺得尷尬害羞。本來她還想說什麼,但見竹青子流下的兩行眼淚,她也就不知道該如何說起了。
竹青子緩緩睜開眼睛,隻見麵前一對憂鬱而有美麗的眼睛正呆呆地看著自己,花白發髻高高地盤起來,身穿素色的衣服,卻不是小龍女又是誰?
“哦,原來不是你……原來……你的手也是涼的。”他呆呆地說完這樣兩句不著邊際的話,複又昏倒下去。
聽著這樣的話,小龍女不禁感到一愣:莫非此人曾有個意中人,不過出於某種原因他們最終還是沒有走到一起?
想起自己曾與楊過相戀將近二十年的時光方走到一起,小龍女不禁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聯想到竹青子與其戀人分居兩地的荒涼場景,小龍女頓時熱血上湧,提起龍玉簫手中的匕首迅疾指向蒙麵人說道:“今日若非你師兄手下留情,你非斃命當場不可。想不到你全然不念同門之誼,施以暗算,這樣的人留在世上不死也沒用了!”
“你殺吧,是我對不起他……”蒙麵人的聲音顫抖起來,一股淒涼的味道湧現在他緊閉的雙眼上,“我風愁劍今日甘拜下風,死在楊夫人手中無怨無悔,死得其所!”
“風愁劍?”聽他報上家門,楊過連忙拿開小龍女指著蒙麵人的匕首,“聽說最近幾年在江湖上出現一個叫做風愁劍的人,此人善使用東洋刀的人,武功在當世武林中從未遇見敵手。此人曾拜崆峒派修雲老祖門下,後因不肖做出種種醜事被逐出師門。今日見你所使的武功套路,想來你就是那個‘風愁劍’了?”
“不錯!”風愁劍鏗鏘有力地用兩個字簡單回答著。
楊過眼珠一轉,思索了片刻又問道:“哦?既然如此,不知道你今日來這裏所為何事?不知你們方才說的那個姓蘇的魔頭到底是誰?”
風愁劍嗬嗬一笑:“我與楊前輩前無冤仇,後不有恨怨。那姓蘇的原叫蘇美連,外號叫什麼‘千麵相公’。此人向來不曾在江湖行走,因此世上知道的人也很少。不怕說句得罪前輩的話,隻怕此人武功尚在楊大俠之上!”
聽這話,楊過又正色道:“令師兄所說非虛,既然此人武功如此高強,你此去豈不是白白送死?”
“送死?那倒未必!”風愁劍說的很斬釘截鐵,“這幾年間我也做了不少大事,昆侖派的孫淑雲、少林寺的主持了塵和尚、華山派的劍宗聶海成都曾敗在我手,一直逍遙法外的南少林五指淫僧也被我兩招之內就料理掉了!”
說到這,他閃過一絲得意的眼神,似乎在說:這麼多武林高手都輕易敗在我的手中,想那姓蘇的惡賊又能耐我何?
風愁劍仰天哈哈一笑,聲震四野,隱隱間便讓人感覺其內力充盈。
良久,他忽而作色道:“當年神雕俠侶力挫金輪法王等當世絕頂高手,單槍匹馬便讓全真教聞風喪膽。雖然時隔已久,但至今卻廣為流傳。”
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繼續道:“倘若在下僥幸勝得那惡賊一招半式,非但醜聞不足以稱為醜聞,反而因此而在江湖上引以為美談。在下如此之作,自也是效法楊前輩幾十年前力排眾議,娶你師父為妻。”
這話說得前言不搭後語,似乎他要殺那什麼姓蘇的,是要揚名立萬,做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
“哦?”楊過嘿嘿一笑,心想我楊某人雖然數十年來未曾出古墓一步,但你這後生若想和我過招,卻是連提鞋也不配。想到這,他胡須一震,哼了一聲:“如果說來,閣下想必也是要娶令師為妻了。”
風愁劍看了看躺在地下的竹青子,隻見重傷之下的他,胸前盡是點點紅斑,顯然已經嘔了不少血。目光交接,卻見他眼神中自然流露出一種柔情,卻是舊日所熟知的。
見狀,風愁劍緩緩脫下長袍,碰在手中看了老長時間。半餉,他長歎一聲:“往事已矣,夫複何求!”
雙手一揉一撮,手心內力一振,頓時一件好端端的袍子化作片片碎布,飛向半空,嗤嗤聲不絕於耳。
當此時,卻見他招呼也不打一聲,手中悠地多了一柄東洋長刀,精光閃閃竟向楊過斜斜劈來,其力道、準度、巧勁無不使用得恰到好處,讓人躲不勝躲。
這人與楊過無冤無仇,何以出手便要製對方於死地?眾人一見,忍不住為楊過捏了一把冷汗,待要上前示警,卻已然來不及。
彈指神功?玉簫劍法……無數抵禦招數從腦中電光火石般一閃即過。但風愁劍這一刀毫無回旋餘地,招數又怪異之極,即便任何招數也難以抵禦。
刹那間,楊過下意識地伸出右手,拇指與食指朝刀片上一夾,內力自然而貫於雙指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