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洞口,黃信忠這才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涼涼的山風撲麵而來,讓渾身濕透的二人,禁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寒顫。
“這裏是哪呀?什麼地方啊?”站在他身邊的梅姑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水跡,望著遠處連綿不絕的群山對他問道。“我也不知道這塊是哪裏。”黃信忠看了看月色下靜靜的群山小聲猶豫地回答她道。黃信忠定了定神,他抬眼向四處望去,他看到了就在他們左麵山腳下,兩山山穀之間,一條蜿蜒的大河。由於距離較遠,站在山頂之上聽不到河水流淌的聲音。月亮把那條大河水麵照得粼粼泛亮,看上去像極了盤踞在山穀之間的一條慢慢蠕動的大蛇。
“我們這附近也沒有像這樣的大河呀?這樣的大水麵我以前倒是見過,不過那可是在距離我們黃莊二百多裏地的石溪城子地界!這裏不會是?!不可能,鑽了個洞子,就到了石溪城子地界了?絕對不可能!”黃信忠心裏麵一陣胡思亂想。
一隻大鳥突然在離他們不遠樹上“呼”地一聲,騰空飛起,它用力地撲打著巨大寬闊的翅膀,身上帶著月亮給它鍍滿的一層亮銀光色,“吧嗒吧嗒”地向著遠處飛去。很快,它的猶如夜巡幽靈般的身影,消失在了遠處山脊的暗影裏。飛鳥突然驚飛,不免把黃信忠與梅姑嚇了一跳。“咱們快點離開這裏吧!”早已經擔不起任何驚嚇的梅姑,一把拽住了黃信忠的手臂,語音發顫地催促著他說道。黃信忠聽了她的話,定了定神,借著當空一輪曉月,牽了六神無主梅姑,順著山頂一條長滿荊棘荒草的小徑,絆絆磕磕,歪歪斜斜地向山下走去。這時,山頂的洞口處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伴隨著低沉的響聲,暗黑色的水流溢滿湧出了洞口,再也看不出洞口原來的模樣,隻剩下汩汩向外湧出的泉眼。
黃府此時早已經是人聲鼎沸雞飛狗跳。那幾個追趕黃信忠與梅姑的家丁,哪個敢向黃老爺如實稟報!私底下早已經發下毒誓,做好了應對老爺攻守同盟之言。
黃老爺與馬鵬程二人正在他院子裏關押陳達波的屋子裏麵。黃老爺早已經打得有些氣喘,他圓圓凸出下垂的肚子,隨著他粗重的喘息而不停地聳動,看上去像極了一隻大肚蛤蟆。他用手裏的牛筋鞭子指著滿身鞭痕一臉血跡的陳達波說道:“你小子嘴是真他媽硬啊,看來你的意思是打死也他媽的不說唄?不過想死恐怕在我黃府裏可沒那麼容易!”陳達波抬起腫成一條縫的眼睛,盯著他小聲無奈地說道:“老爺你想讓我承認我沒幹過的事,這不是笑話嗎?我要是拿了你什麼值錢的東西,你想我還會這樣老老實實傻了吧唧地待在你府裏,等著讓你抓我!”他的這句話很有些嘲諷的意思,黃老爺聽後馬上抬手就是狠狠地一鞭子抽了下去。
馬鵬程這時走上近前,拉了拉黃老爺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打下去。
“讓馬特使見笑了!我府裏竟然喂養了這麼一條白眼狼!他不說一會就幹死他個王八犢子!”
“嗯嗯,黃老爺先不要著急,這個陳頭我說咱們不妨先放下,不是還有個成天進出你院落屋子的小丫鬟嗎?!”
馬鵬程看一眼五花大綁躺在地上的陳達波後對黃老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