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鐵歌輕輕吸了一口涼氣,任她去咬。他知道,她現在很痛苦,父親、哥哥為了她都死了,這打擊不要說她一從小生活中安樂、幸福中的女孩,就是生活在戰爭中的人也一樣受不了!
這種時候,她想哭又不能哭,隻能以此來發泄心中的痛苦。
最後,宋承媃低低地哭泣起來。
秦鐵歌蹲下來,輕輕握住她顫抖的肩頭,“走吧,我們得離開了,為了康叔,為了你哥,為了四位長老,更為了月娘姨,我們必須得離開!”
這句話說中了要點,宋承媃擦了一把淚水,堅強地站起。
“啊!……”可誰知她忽然一聲痛吟,整個人跌倒下去。
秦鐵歌伸手扶住她:“你怎麼了?”
“我腿好痛!”
借著林間幽暗月色,秦鐵歌仔細看了看,沒有任何異常,不過秦鐵歌明白,她中了那人的暗器!那暗器極小,釘入肉裏裏,因此外觀看不出什麼。
“也許有毒,必須盡快取出來。”秦鐵歌擔心道。
宋承媃這會冷靜了不少:“也許對方很快就會回來,我們得盡快離開!”
她這話說得很悲切,如果對方回來了,就說明她哥已經死了……
她說得有道理,那暗器細小,光線又極其暗淡,要在這裏將暗器取出,隻怕要耗費不少時間,萬一對方發現中計返回來,後果不堪設想。
秦鐵歌不再多話,扶起她來:“我背你。”
“不用。”
“可是……”
“我沒事的!”宋承媃溫柔的外表下,有著一顆堅強的性格,忍著疼痛,在黑暗快速疾奔。
也不知一口氣跑了多久,宋承媃腳下一軟跌倒在地,秦鐵歌扶她,發現她冷汗淋漓,嬌軀不停顫抖,才知道她忍受著多大的劇痛。
“這暗器一定有毒!”否則宋承媃不可能這個樣子。得趕快把那暗器取出來,清理傷口。讓秦鐵歌一直擔心的是,這一口氣狂奔下來,氣血湧動,隻怕這毒已擴散開了。
途中勸過她幾次,要背她,可這女人死活不同意。
放眼環視,周圍山石嶙峋,寸草不生,光禿禿的岩石在月色下灰白一片,毫無生機。
此地無處藏身,不可久留!
可宋承媃現在的情況,不得不暫留片刻。將她扶到一塊岩石下,秦鐵歌細細看了一眼,不知是因為月色,還是宋承媃本身,她的臉蒼白,毫無血色,額頭罩著一層冷霜。
怎麼辦?中了什麼毒?怎麼解?
放血?對放血!先把暗器取出來,把傷口周圍的毒血排淨。
“你哪裏受了傷?”借著月色,秦鐵歌將宋承媃的腿腳掃了一遍。宋承媃一襲短衫勁服,腰間束著緞帶,褲管寬鬆適度,腳上一雙雪兔皮快靴,從上至下幹淨利落!
問題是,根本看不出哪裏受了傷。
“你傷在哪了?”秦鐵歌又問。
“沒……沒事,我沒事。”宋承媃聲音低低的,語氣怪異。
她八成中了劇毒,秦鐵歌現在心急如焚,絲毫沒注意她的反應,見她還如剛才那般逞強,延誤傷勢,不禁急了,聲音、語氣也隨著急硬起來。
“你怎麼回事,現在還逞強,你想死啊!”
宋承媃一千金大小姐,從小到大都是被人嗬護、疼愛,下人更是畢恭畢敬。什麼時候被人冷語過?而眼前,更是第一次被人這麼罵,不由得身子顫了顫,心頭一股委屈湧出來。
不過她也明白,對方這是在意她才會如此。
秦鐵歌一句罵完,也意識到語氣不對,語氣緩和下來:“你八成中了劇毒,得趕緊把毒放出來。”
慘白月色中,宋承媃咬著唇,眸色凜動,最後伸手指了指,低聲道:“這裏……”
秦鐵歌眉頭不禁一皺,難怪她不肯說,這傷處在她大腿根部,而且有些偏內。
在天武大陸,女孩子的唇、頸、胸、臀、腳,這些地方是目光的禁區,大大方方的沒問題,但不可細觀。
宋承媃所傷的部位,的確是不能對一個男人提的。
秦鐵歌拔出短刀,交給她:“放血,把暗器挑出來。”說完便退離三丈,背身而立。
夜色幽靜,秦鐵歌心中卻亂得很。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對方是什麼人?宋康泓?還是……秦家?
“啊!……”身後宋承媃一聲輕呼,打斷了他的思緒。過了一會兒,宋承媃低低道:“好了……”
“暗器挑出來了麼?”秦鐵歌看著地上一灘黑血問道。
宋承媃搖了搖頭:“沒有。”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