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來。”我不知道他還有什麼驚喜要給我,隻好順著他的腳步在人流中穿穿梭梭,就在蘇城歌劇院不遠處,有一幢三層高的商務樓,全是玻璃作牆,明亮無比。我跟著稻稻走至三樓,才知道他是要帶我去他的工作室。
“大家停一下手中工作,我來給大家介紹,這是我新聘請的中國地區的經理人,以後中國地區的事宜都要向她彙報請示。”我站在他邊上,麵對的卻是一個專業的音樂隊伍,心裏無比惶恐。自我介紹道:“大家好,我叫張曉晨,以後大家叫我曉晨好了,對於音樂我不是特別熟悉,所以要從低學起,不管是什麼小事,隻要我幫的上忙的,大家都可以來找我,指教我。”大家公式化的拍完手,稻稻便指著一個個俊男美女分別為我介紹,但人員實在太多,一時間也很難記全,隻好尷尬的打著招呼。
“這是你的辦公室。”稻稻將我帶至一處房間,門上早已印好了我的名字,佯怒道:“原來你早有預謀!”他黠笑著閃過身子,靈活的繞開堵在門口的我,順手拉過我的左手,修長一腳稍彎就把門帶上了。
“工作地點你也這麼活躍嗎?”我笑著說道,他似乎總是帶著幾分長不大的孩子氣。有時自己就會不由自主的被此感染,母性泛濫似的陪著他幼稚。
“沒有,隻是今天特別,我今天特別開心。”笑的一臉燦爛, 說話間卻聽見有人敲門,隻見一身著沉悶的年輕女性推門而入,似乎是方才從外麵回來,剛介紹時並沒有見過她。
稻稻似乎是微微驚訝般愣了下,隨即介紹道:“曉晨,這是我的經紀人姚樺,代我管著整個工作室呢。樺姐,這是我之前跟您說過的要新請的中國地區經理人張曉晨。”
我看著她嚴肅的眸子透過兩麵厚厚的玻璃眼鏡一動不動的打量著我,心裏止不住的發毛,愣神間卻見她冰釋一般的笑容,說道:“放心放心,萬事有我,你新入行,不懂就問我好了。”我才漸漸放下心來,她如此酷冷的打量,應該是出於初見的陌生。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我幾乎一直和稻稻同進同出,樺姐也如我所想那般,風火老練,每天都處理著各種疑難問題,但每遇我有不懂的問題,總會耐心解釋到我明白為止。
稻稻的練琴廳就在我辦公室隔壁,但是礙於較好的隔音玻璃,我聽不到他優美指尖彈跳而出的妙音,但卻能透過兩層玻璃,清晰的看見他的側影,或憂或喜的坐在琴邊,任眉緒飛揚。我總是不自覺的咬著筆尖,看著他此時此刻的樣子,猜著他緩湊的音樂,到底是委婉低嚀的流淌,還是高亢抑揚的快湊…
有時他結束演奏時,會側目朝我微笑,我想他是故意的,不然為何整個工作室,隻有這兩個房間間的牆壁是一整塊透明的玻璃,也隻有這兩個房間,能看見高聳的蘇城歌劇院,和那碧碧盈盈的江水。我們彼此關著連通辦公室的大門,會有一種整個樓宇隻有我與他的錯覺…
回過神來,又會嘲笑一番自己的想入非非,他隻是我偶遇的一位朋友,卻惹起自己這麼多的猜測與聯係,實在有些讓自己羞愧。
“叮鈴鈴…叮鈴鈴”從思緒中抽回,才知道自己手機已經響了很久,媽媽燦笑的麵孔在屏幕上反複搖晃,還沒等我說話,她老人家嘹亮的聲音迫不及待的響起:“我回來了!”
我愕然,她每年總是如此,除夕與年初,總是與她的家人一起過,過了正月,才會響起我這個與她隔著十萬八千裏的女兒,去年年底她曾說要和我過年,原以為今天會在除夕前回來,但結果卻還是這樣。
我有些無奈的說道:“怎麼總是不提前通知?明知道我要過了國假就要上班的,哪有時間來接你?”
她還是朗笑著說道:“沒,沒事,我又沒老年癡呆,不用你接,我自己回去。”掛掉之後卻又擋不住心裏的內疚,想起她每次回來都是大包小包的帶著她天天要換一身的行頭,還是決定跑去跟稻稻請假,準備去機場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