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稻稻回屋時,我與媽媽竟默契的就這個話題同時噤聲,不知是他老人家洞悉了許然來者不善的意頭,還是與我一樣,那麼刻意做作、自以為是的想嗬護稻稻的感受。
雖然,他並不是我的誰。
“想吃什麼呢?我這邊還有一些昨天買的食材。伯母知道的,像我們這種單身漢的冰箱,儲藏量是肯定夠的,做頓大餐絕對沒問題。”稻稻帶著調侃的語氣,幾分不懷好意的望著我說道。
而我媽媽卻似乎十分受用,笑著順勢說道:“晨晨啊,我看你這租的房子也真的是很大,兩室三廳呢,為什麼不找個合租的呢?我看稻稻這小夥子不錯,又會下廚又愛幹淨,準能照顧你,而稻稻呢,拚租解決不了單身這個問題,但至少不寂寞嘛!”稻稻聽著這話竟然連眼神都亮了起來,似乎是頗為讚成這番論調。
我卻被她三言兩語說的雙頰滾燙,有些尷尬的說道:“天哪,世界上還有這樣的母親那,眼巴巴的把自家閨女往坑裏推啊!”
“哈哈哈,我可是個深坑啊,你要小心,別媽媽推不下來自己下來了哦。”或許是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識趣的扛著他的大白蘿卜全身心投入了廚房整大餐去了。
沒過多久就做好了五菜一湯,看著熱氣騰騰聞著香氣四溢,給我這冰冷的房間增添了幾分暖意,不知誰曾經說過:一個家,如果沒有做飯的煙火,便失去了家的味道。兄弟姐妹眾多的人家,圍桌而坐談笑融融的泡在柴米油鹽的煙火裏,應該是我從未享受過的溫暖吧。單身一人的我,已經不記得最近一次是什麼時候開鍋煮飯了。
有些傷感,卻也很快消散在媽媽和稻稻熱情的笑語聲裏了。因為熱鬧,所以我們三人都喝了點酒,暈眩卻仍清醒,這是我喝酒最好的狀態。帶著愉悅的心情一一觀望,周圍對你的旋轉傾倒。稻稻借著酒氣,對著同樣迷迷糊糊的媽媽說道:“伯母,我是真心實意想要照顧曉晨,我想整天整天的看到她,開心就好。”
“小夥子,伯母和你雖然第一次見…但是…但是很…喜歡你!”媽媽明顯不勝酒力,已經有些昏昏沉沉,說話也帶著很重的酒氣:“所以不用晨晨同意,我同意你,就近照顧,今晚就搬進來!”
我一聽,嚇的酒醒了一半,說道:“媽媽,你胡說什麼呀!喂喂!”但她卻已經昏死在沙發上了,留下一臉奸笑的稻稻,似沒喝過酒一般迅速起身,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間裏,已經去隔壁他的房間抱著一團被子進門後衝入了客房…
我目瞪口呆,隻好對著緊關的客房門喊道:“顧稻稻,你個卑鄙小人,無恥下流,居然裝醉!”
他卻在裏麵頂著門怎麼都不出聲,過了半小時,我隻能放棄抗爭,從自己房裏拿出鋪床的褥子,敲門為他鋪床,看著他算盤得逞的笑臉,我快憋出內傷了。
想著暫且過了今天,明天一定要把這家夥攆出去。好不容易和他合力將媽媽搬進了另一客房,我精疲力竭的坐在沙發上喘氣,感慨她老人家怎麼越來越肥了,是不是在國外沒人管束自由慣了…
稻稻拿著兩支啤酒遞給我,想著現在也還早,就跟他在陽台喝一點,吹吹初春的涼風,看看雲裏霧裏的月色,竟覺得此情此景是多麼像我與他的關係,乍暖還寒,混沌未清。
但,這種霧裏看月的情境,不該是很美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