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彎上弦月掛在天空,沒有星子的夜空因為月色而顯得無比柔和。

初冬的風輕輕吹過這一片竹林,颯颯的聲音給柔美的夜晚填上了一絲生氣。

用過晚飯之後,於大夫夫妻已經回去休息了,而林挽岫則穿著厚厚的棉衣披著狐裘在兩個衷心的丫頭的陪伴下進入了僧舍最偏僻的那個院子。

連於大夫都不知道,這裏早已經被改造成了一間醫館。外表破破爛爛的僧舍成為了最好的掩飾,而裏麵被重新裝飾過,雖然是力求簡潔,但是保暖和實用的功能已經超過普通的僧舍。

牆都做成了夾牆,這樣能抵擋深冬的嚴寒。還有原本的木床被拆除掉,空蕩蕩的房間裏多了一排並排著靠牆的炕床。

跟北方喜歡的那種大通鋪的炕床不同,這裏的炕床隻比單人床略寬一點,盡頭則是一通溜的煙道相連。

六張床由這個煙道連成一個整體,兩個燒火口可供熱氣循環。不需要這麼多的時候,則可以將封閉閘放下,隻使用其中一半。

進來沒多久,林挽岫才將衣服換好手洗幹淨,原本空著的房裏就多了兩個傷者躺在微熱的炕床上。

在傷者的旁邊,還有三個穿著黑衣的年輕人,其中兩個在給傷者清洗身體,另外一個站在門口,剛毅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在看到林挽岫進來之後,那人微微躬身行了個禮,站在原處沒動。

“甲七身中三刀,一處在腹部要害,一處在背上,還有一處在大.腿上。丙三中了一掌,胸骨斷裂,很可能已經傷及內髒。”

這兩人是受傷後還沒有斷氣的,其餘已經犧牲的同伴他們另有地方安置。

林挽岫在麵癱臉黑衣人說話的時候,已經快速的檢查過兩人的傷。甲七還好,背部和腿部的傷隻需要縫合止血,麻煩一點的是腹部的傷,但也被人用金針鎖了穴道,出血的症狀不嚴重的話,要救治就簡單得多。

倒是看上去好好的丙三實際要危險得多,胸骨的斷裂情況不明,誰也不知道到底傷到內髒沒有。

林挽岫從若曦捧著的木盒中取出一瓶藥,倒了兩粒,分別塞到傷者口中。能進入這間房的都知道林挽岫的規矩,他們絲毫不會質疑林挽岫的行為,並且毫不猶豫的執行她的命令。

在林挽岫初步檢查完之後,澄心過來說房間已經收拾妥當了。

甲七身邊的黑衣人將他抱了起來,遵照林挽岫的吩咐,將之放上了澄心推過來的一架木質可移動的床上。

這間房的隔壁,是特意做出來的治療室,裏麵的東西有專人負責消毒清洗。頂上懸掛的木質燈盤上嵌有五顆鴿卵大的夜明珠,將整個室內照得纖毫畢現,而在燈盤下方無論人怎麼站立,都不會有影子遮擋在木架床上。

這會兒室內出了澄心跟林挽岫外,還有兩個穿著青色布衣的中年人,他們用布巾遮擋了下半張臉,頭發也用布包裹起來,隻留下一雙眼睛在外麵。

沒多會兒,澄心跟林挽岫也將頭部包裹好,然後澄心退後一步,林挽岫帶著那兩人開始為甲七進行縫合。

“他腹部需要剖開嗎?”

其中一位中年人的目光中發散出詭異的亮光,看著甲七宛如看到了一塊肥肉一般。

林挽岫抬眼瞅了這人一眼,微微歎息。

“大師兄,不要用這種口氣說話成嗎?你是醫者,不是巫士,難怪師傅不許你單獨接觸傷者……”

吐槽了那人一番後,在另一人輕微的悶笑聲中,林挽岫示意那人拔下甲七腹部中間的那根金針。

不知道是不是她喂的藥的緣故,甲七隻在拔下金針後稍微動了一下,又沒有知覺了。

澄心動作極快的用幹淨的細棉布吸走了滲出的血液,露出並不太大的傷口。

根據這個傷口的位置,林挽岫判斷他應該沒有傷到重要器官,很可能是割到腸部了。

這種小手術他們三人已經做過好多次,隻要不是太大問題,分分鍾就能搞定。

給甲七縫合最後的傷口,以及處理被刀傷及斷裂的腿骨的事兒就交給大師兄的徒弟到一邊去處理,他們則要開始進行丙三的治療。

在若曦推丙三進來的這一小會兒,澄心取出一顆丸藥塞到林挽岫嘴裏。微微的苦澀讓她有些疲憊的精神瞬間一振,身體也多了幾分蓄發的氣力。

大師兄雖然有點不靠譜,但是一手醫術也是盡得師傅真傳,對內傷的判斷比林挽岫強上不止一星半點。

丙三他們若不是幸運遇到大師兄帶著徒弟過來找林挽岫玩,恐怕小命早就丟到半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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