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被蟲蟄了?”
林挽岫怔了一下,看向玉兒阿娘的目光帶著哭笑不得的尷尬。還是安達的阿娘反應快,扯了下玉兒阿娘的衣袖,臉微紅。
“林姑娘說的是玉兒可能被人下毒了。”
“什麼?!誰幹的,我要殺了她!”
估摸著林挽岫也沒想到玉兒阿娘是個炮仗脾氣,一言不合就要殺人什麼的,讓她頓時就蹙起了眉頭。
帳篷外,玉兒的阿爸聽到他老婆的嚷嚷,沒顧得其他,直接闖了進來。安達阿娘低下眉眼,無力勸說。
本來也是,好好的姑娘莫名其妙就躺下了,還有可能失去生命,換做她是玉兒阿娘,恐怕也沒法淡定的聽完林挽岫的解釋。
幸好玉兒的阿爸性子要沉穩很多,在知道了老婆為何而憤怒後,他也是先將老婆安撫下來,才轉頭看著林挽岫,沉聲追問針眼出現的原因。
“這個怎麼說呢,不排除是意外,但是我更傾向於是人為。畢竟這麼隱秘的位置,如果不是我以前見過,恐怕也發現不了。而如果是意外的話,偏偏出現在發辮遮掩的地方……那麼細的針,要穿透厚厚的發辮,這難度也太大了。”
林挽岫隻點到為止,畢竟這可能涉及到了塔塔爾內部的爭鬥,她一個外人,還是漢女,幫忙診治沒話說,可要摻和進去,那就不明智了。
玉兒的阿爸重重的閉了閉眼,再睜眼時整個人的氣勢變得更加沉穩內斂了。
他轉頭跟玉兒的阿娘說了些話,林挽岫有聽沒懂,也很明智的不去過問。隻跟問了安達他們這裏有沒有藥材什麼的,打算去看過之後再開藥。
這裏不比關內,很多藥材不齊全,她也隻能盡量去配。
倒是林婉珍在她出去的時候,給她遞了個很隱晦的眼色,挽岫垂眸微微點頭,留下澄心跟婉珍一起照顧玉兒。
入夜之後,玉兒服下第一道藥。病情沒有明顯的起色,但是脈象要穩定很多了。
澄心伺候林挽岫休息的時候,低聲跟她說了婉珍透過她傳遞的話。
“她在胡家見過這種情況?”
林挽岫挑眉,心裏閃過很多念頭,但是又一一被自家否決。畢竟表麵上看起來,胡家跟塔塔爾部沒有任何衝突的地方,再說玉兒不過是個小貴族的女兒,若非她爹當年英勇善戰,她的地位也不會比其他小貴族高到哪裏去。
而且自打她父親生病之後,在族裏的地位隱隱有所下降,隻是因為安達跟她青梅竹馬,加之對方家世和個人能力都是楚翹,這才讓玉兒依然被稱為塔塔爾的小公主。
不過這次胡家送了好幾個女奴給塔塔爾部,這裏麵到底有沒有什麼貓膩,她也不知道。
“小姐,我在想,胡家把婉珍姑娘送過來,會不會……”
林挽岫倏地抬頭,她剛剛忽略了這一點,而且,若是這事兒真跟胡家有關,那麼身為胡家曾經的兒媳婦的林婉珍,嫌疑就大了!
再往深裏想,林婉珍莫名其妙被爆出手段惡毒謀害胡家的孩子,這裏麵會不會有可能就是胡家人故意下的套呢?林婉珍不過是他們特意挑選出來的替罪羔羊!
“澄心,你私下去找安達,然後跟他說……”
林挽岫拉著澄心嘀咕了好半天,才親自端著藥碗去了玉兒的帳篷,跟玉兒的阿娘和安達的阿娘又聊了一會兒。
而在她坐下不久,玉兒的阿爸就讓人叫走了林婉珍。當時帳篷裏除了林婉珍以外,還有另一個女奴在旁邊伺候。
那個女奴在林婉珍出去的時候,抬眼瞅了一下,很快又乖乖的低頭跪坐在旁邊。
“說起這個漢女,她跟你是同鄉阿姐?”
玉兒的阿娘心直口快的直接開口詢問,林挽岫含笑點頭。
“我爹跟她爹是堂兄弟,隻是家族人丁稀少,所以便是堂兄弟也十分親昵。打小又是一同長大的,後來時局不好,各自離散,我跟婉珍阿姐也多年不曾見麵。直到我爹娘故去,才囑咐我去尋找堂伯父,結果伯父也早就離世了,這才不得已前來草原,想要找到阿姐圖個心安。”
“那你放心,玉兒和她阿爸都跟我交代了,這次等你離開的時候,就帶著你阿姐一起走。”
“謝謝夫人。”林挽岫不知道玉兒阿娘的名字,隻能恭謹的口稱夫人,虔誠道謝。
“你們之後是打算直接回關內去麼?”
“應該不會立刻回去,我跟別卜坦部還有約定,等到開春之後會隨他們的商隊南下,在回程的時候,抵達瀛洲契約才完成。”
這個契約當時是當著很多人的麵定下的,錫伯河那邊的官員也有記錄,所以林挽岫並沒有隱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