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的眼淚心疼地滾落,不停地搖著他的肩膀,看著他緊閉的雙眸,突然好想念他那雙豹子的雙眸,她哽咽地叫著:“孩子的爸爸……孩子的爸爸,醒醒啊……不要嚇我,你不是說嗎?我命賤,我認了,我死好不好?你不要出事!你活著,你要活著,一個你頂千千萬萬的我啊……文昊,醒醒啊……”
夏雪邊叫著,邊看緊韓文昊那緊閉的雙眸,仿佛生命已經結束了,那點柔弱的氣息,隻是最後一點留戀,如同媽媽當時死去的那般,她的心再猛地一疼,突然哇的一聲,放聲痛哭了起來,撲在他的胸膛前,哭了起來:“你不要死!不要死!我以為不會再和你鬥嘴了,我也不會再衝動了。我承認我沒腦子,我承認我缺根筋,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是我害了你,對不起……”
夏雪邊說,邊已經控製不住再放聲大哭起來,扯著他胸膛的襯衣,把一顆鈕扣給扯落了,倆顆鈕扣給扯落了,第三顆就要扯落了……一隻手輕輕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哇……”夏雪繼續奔潰地痛哭著,邊哭邊看著那隻手,繼續再奔潰地哭幾下,眼淚才突然一收,瞪著那愣了的淚眼,看著韓文昊已經微睜開一點眼皮,眼縫中折射過一點略暗淡的光芒,有點無奈地看著自己,咽了咽幹渴的喉嚨,緩緩地說:“別扯我衣服……扣子全掉了……”
夏雪看到韓文昊睜開眼睛,本來應該是悲從中來,可是一團火又起來了,她忍不住伸出手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生氣地大叫:“你什麼時候醒過來的?”
韓文昊強喘了口氣,才閉上眼睛說:“一會兒……”
“那你又不早說,害得我浪費這麼多眼淚!我還以為你要死了!”夏雪邊說,心裏卻一酸,腑下頭看著韓文昊那帥臉眼角劃了一道痕,額前全是血塊,襯衣被刮爛了好幾處,手臂全是劃傷與紅腫,她突然好愧疚地看著韓文昊,哽咽地說:“對不起,這次連累你了……真的很抱歉……”
韓文昊閉上眼睛不作聲,隻是依然痛疼地喘息了好一陣才說:“我不習慣你說抱歉,很惡心!”
夏雪立即瞪著他。
韓文昊躺在草地上,臉上抑過一點痛苦的表情,他緩緩地睜開眼睛,稍後提起酥軟無力的手臂……
“怎麼了?”夏雪看著他的表情有點奇怪,便好奇地問。
“我剛才轉身的時候,好像紮到東西了……很痛很癢……”韓文昊無力地說。
“我看看……”夏雪立即伸出雙手,輕提起韓文昊的手臂,居然看到他手臂上紮進了幾根刺,她吃驚了一下,連忙再輕推韓文昊轉過身子,居然看到他手臂壓過了一顆微形有刺的植物,她頓時覺得這株草很熟悉,她立即想起了昨天在山上的時候,自己撿柴被刺到,她立即慌神地對著他大叫:“天啊!這是毒草!”
她話一說完,就沒等韓文昊有反應,便立即用手撥去了他的幾根刺,然後沒再考慮地腑下頭,重重地吮吸著韓文昊已經紅腫傷口裏的毒血……
韓文昊的眉頭一皺地想伸出另一隻手,推開她說:“不用這樣!”
“別折騰!你死了,我也不要活了……”夏雪沒有時間,繼續腑頭給他吸著那毒血,一口地往外吐,一邊吐一邊想起韓文傑教自己的方法,便快速地邊吐著毒血,邊看著那鮮血漸從暗黑到鮮紅,她不放心地繼續吸……
韓文昊躺在草地上,好安靜地看著夏雪著急地給自己吸著血,那臉上劃了幾處傷痕,亂七八糟的頭發沾了好幾片落葉,像個小乞丐那樣跪在自己的麵前,不停地為吸著毒血,一口一口地往外吐,嘴角沾了一點鮮血,他看著她,胸膛略起伏,幽幽地說:“你不是恨我嗎?恨不得我去死吧……”
夏雪邊他吸著血邊問:“你不是也恨我嗎?你也沒有想過讓我去死吧……”
韓文昊不作聲。
夏雪將血吐出來,留意到最後的血已經一片鮮紅,她放心了下來,立即想起韓文傑的話:中醫講究陰陽調和與平衡,萬物也是相附相生的,有毒的藥,就必定會有解毒的藥,所以有毒的植物附近也有可能會種植解毒的植物……她立即沒有再廢話,立即強撐著身子爬起來,開始在毒草的周圍,憑借記憶找著韓文傑當時給自己解毒的草芯……
韓文昊不理解地強撐起身子,半躺在大床上,讓冰冷了一整夜的肢體稍恢複,便才看著夏雪沿路走進霧色裏,左右找著,他咽了咽口水,才疲累地輕喘口氣,問:“你要找什麼?”
“找給你解毒的草!”夏雪緊急地伸出手撥開那團團的草叢,終於讓她發現一隻小鬆鼠竄過的地方,亮起了一抹粉紅色的小花,小花周圍全是那類似薄荷的葉子,她立即驚喜感恩,雙眸通紅哽咽地笑了起來,大叫:“找到了!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