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雙手顫抖地捧著那逐漸被大雨滴濕的信箋,身體痛苦地抽搐,卻說不出話來,隻是跪在地上,腑頭任由眼淚滾落而下,放聲痛哭:“瑾柔——瑾柔——瑾柔——”
唉,人生沒有如果。如果有如果,能不能告訴我一點未來的秘密,告訴我未來誰痛苦了,誰悲傷了,我提前知道一點點,我拯救一點點。
海浪在細雨中正波濤洶湧,大風帶來了巨大的海浪。
丹尼爾穿著米色西服,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海浪卷起了陣陣的旋窩,還有那白色的泡沫,他睿智的雙眸,深深地凝視著那白色泡沫,記起夏雪說過,童話故事裏,她覺得最悲傷的就是那美人魚的故事,到頭來愛一場,卻一無所有,自己還幻成泡沫,在天與地之間,微不足道。
門鈴響了起來。
清雅連忙去開門,一眼看到夏雪混身濕瀝地站在門口,她倒抽一口氣,連忙走上前,握著夏雪的手說:“小姐!你怎麼了?”
丹尼爾即刻轉身,看到夏雪站在門口,依然沉默落淚這般模樣,他的眸光閃過一陣尖銳的痛疼,便立即來到她的麵前,看著她悲傷的雙眸,吩咐清雅:“立即準備熱水,讓她好好洗個澡,再煮點熱稀飯。”
“是!”清雅立即緊張地往前走,丹尼爾再看了夏雪一眼,才一下子橫抱起她,往浴室走去。
奢華,溢過名油畫的浴池裏。
清雅與傭人立即為夏雪更衣,讓她坐進飄著玫瑰花的浴池中,再讓傭人用潤玉為她的肩膀作輕微的按摩,另一個傭人拿起一瓶玫瑰精花,按比例滴了倆點精油融化池水中,再伸出纖纖玉手,輕攪動著暖水,夏雪邊落淚邊看著她們這般侍候著,卻想起瑾柔已經走了,冰冰冷冷地走了,她的心莫名地再疼。
門格的一聲打開來。
曦文穿著深紫色的樽領毛線長裙,梳著倆條可愛小辮子,瞪著大大的眼睛,什麼也沒有說,隻是來到媽媽的麵前,蹲在浴池旁,左右卷起手袖,再伸出稚嫩的小手,為媽媽輕撥著熱水,滴著媽媽那光潤的肩膀。
夏雪瞪著淚眼看著女兒……
女兒也微笑地閃著動人的大眼睛來看著媽媽,再乖巧地為媽媽輕撥飄著玫瑰花的熱水,為她滴了一點在肩膀,看著玫瑰花貼在媽媽的肩膀上,好美。
夏雪深深地看著女兒,看著她那般稚嫩,卻默契的小臉,突然才恍然大悟,或許總有時候會感歎自己曲折的人生,可是如果沒有這般曲折的人生,那有這般乖巧的女兒?那有這般美妙的世界?不管經曆什麼事,隻要活著,總能跨過去的,她突然苦苦地一笑,再看了女兒一眼。
曦文也不作聲,沒有說昨天在爺爺奶奶家裏的事,可她知道媽媽傷心,便伸出手再輕撥著熱水,輕溫暖著媽媽冰冷的身體。
“昨晚還好嗎?對不起,爸爸媽媽昨天把你扔下走了……”夏雪傷心地看著女兒,她其實對女兒比對誰都信任。
曦文的嘴巴嘟起來,輕輕撥著熱水說:“電視劇裏的情節都這樣的啦,我能了解”
夏雪的眉心一皺,看著她。
清雅她們也微腑頭笑了起來。
“什麼叫電視劇裏的情節都一樣?”夏雪看著女兒說。
“例如什麼家長反對,什麼不就手牽手準備流浪啊,我昨天回來的時候,剛看到的韓劇就是這樣,到最後那個女主角還是沒有辦法和男主角在一起,然後女主角在一個清晨,提著包包上了車,男主角醒過來後,發現女主角不見了,就拚命地在天還沒有亮的時候,追出來,一眼就看到女主角才剛上公共汽車,那個男的就發瘋地追啊,追啊,最後還是沒有追到,一個就在車上哭,一個在路上哭。土死了!”曦文直接無聊地搖搖頭說。
夏雪也想了想這個情節,才剛想說話,女兒就把自己的話給說出來了:“我就不相信爸會幹這種事!”
“為什麼?”夏雪看著女兒,忍不住地笑起來。
“好惡心啊!你覺得爸會追車嗎?就憑他那一百八的智商,他在睡覺的時候,肯定已經想到了把門裏裏外外地鎖起來。還讓你有機會出門?笑話!”
“那……”清雅忍不住地微笑發話說:“如果是主人呢?主人會怎麼做?”
“讓你走唄,PAPA肯定會說,是自己的,誰也搶不走!這倆個人咋這麼不一樣啊?”曦文再嘟著嘴說。
夏雪的眉頭一皺,便出手輕輕地扭著曦文的小臉蛋說:“你說,你這麼早熟,還有童真和樂趣嗎?”
“再讓我看多幾次昨晚爺爺奶奶和爸爸吵架,我可能一夜之間就長大了,省了你不少米飯!”曦文再嗬嗬倆聲,很不誠意地再嘟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