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嗣義在碧魃的攙扶下走出了自己的帳篷,外麵的情景不禁令他一愣,周圍滿滿的,全是帳篷樣子的,用隔溫帆布搭起來的屋子。偶爾會有那麼一兩件木製屋子,但也非常簡陋,地麵是髒亂的黃土地,抬頭看去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岩石構造的頂。
這裏的溫度非常炎熱,甚至稍有活動,就會汗流浹背,在帳篷裏感受不到,可能是因為采用了隔熱效果較好的布匹的緣故。
許多人在這個簡陋的營地裏穿行,姑且稱之為營地吧,因為柳嗣義根本無法將城市或者聚集所與這裏的模樣聯係在一起。這裏的多數人是殘疾者,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眼睛少了一顆。這裏的人都很瘦弱,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
“這裏是哪裏?”柳嗣義再次問除了一直問,卻得不到回答的問題。
碧魃的嘴角露出一絲嘲諷,語氣有些低沉:“棄民之地。”
柳嗣義皺了皺眉頭,他從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這個名字裏充滿著不詳與悲哀:“寧遠有這個地方麼?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聽說過?甚至我在官方的地圖上也沒有見過。”
碧魃嘴角的嘲諷意味越發濃重:“高高在上的人,怎會在乎棄民的居所?又怎會在乎棄民的生活?”
柳嗣義不再言語,他能感覺出碧魃在麵對這些問題時,對他有著深深的仇恨,似乎他的提問令她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往事。
這時,一個壯碩的男子,帶著一隊人走了過來,他們身上似乎都配備了量子震動刀:“嘿,碧魃,你這要去哪裏啊?好久都沒見到你了。”那壯碩男子說著話,異常興奮的盯著碧魃,看了良久,才偏頭上下打量了柳嗣義一番。
碧魃麵無表情,簡單地回答道:“大長老那裏,大長老想要見他。”
壯碩男子再次打量柳嗣義:“他就是新來的麼?那個使用了阿德心髒的病重家夥麼?”
碧魃點點頭,顯然不是特別想對他多說什麼。
壯碩男子無奈地聳聳肩,有些意興闌珊,他轉頭麵向柳嗣義,語氣中似乎有些敵意:“你就是那個使用阿德心髒的家夥啊,你真應該感激有阿德那樣的植物人。否則我相信長老會很難做出決定保下誰。現在看來,你依舊是個弱雞,有機會就來找我呂帆,我會將你訓練的非常強壯,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瘦弱。”他大力拍了拍柳嗣義的肩膀,冷笑著帶人離開了。
柳嗣義問道:“這個叫呂帆的是什麼人?”
“棄民之地的守護者,偵查小隊和戰鬥人員的首領。”碧魃的話語依舊言簡意賅。
“私人武裝是不被星盟允許的吧。”柳嗣義接著問道。
碧魃冷笑道:“他們可管不到這裏。”言語中充滿著不屑。
尷尬的沉默再次降臨,柳嗣義覺得再多說類似的話,隻會引起碧魃的更多反感,便不再言語。
別看碧魃似乎是個不苟言笑的女人,但卻似乎很有孩子緣,正如之前麵對思柳。這裏,有殘疾的或是沒有殘疾的小孩都喜歡圍著她身邊奔跑,大聲呼喊著他的名字,語氣十分親昵。而也隻有這個時候,她才會露出會心的笑容,如同陽光那般燦爛。
柳嗣義終於在碧魃的攙扶下走到了一棟木質的破舊房子前,這似乎是這裏唯一的一棟二層木房,但卻依舊破敗不堪,木質的構架已經被時光腐蝕,留下斑斑的黑色痕跡。
碧魃上前輕輕叩門,二樓傳來一蒼老的聲音。
“是誰呀。”說話間伴隨陣陣陣咳聲。
“長老,是我,碧魃,我帶著你要見的人來了。”碧魃答道。
蒼老的聲音有些顫抖,咳聲也愈發劇烈:“咳咳咳,碧魃,你們進來吧。”
碧魃輕輕將門推開,示意柳嗣義可以自行進入,而她卻負手站在門外。
柳嗣義慢慢的挪進屋中,一股熟悉的味道充盈在鼻腔,他朝屋中看去,屋中擺設十分簡單,粗糙的木質家具擺放在原本就不大的房間裏。隻有簡單的低矮四方桌和兩三個蒲團,旁邊同樣是簡單的褥子鋪在地上。角落裏有個破舊的木質階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