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嗣義將頭伸出門框,打量下周圍的情景,然而似乎是因為關閉了燈的緣故,外麵黑乎乎的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柳嗣義收回身子,坐在了台階上,喘著粗氣,平緩了一下因為長時間行走導致的傷口疼痛。
為了離開棄民之地,柳嗣義與付康明沿著南宮家環境總公司進入地心的通道返回。然而整個通道沒有任何的自動化設備,隻有拾階而上的陡峭階梯。為了返回地麵,他們不得不進行了長達兩小時左右的不間斷攀爬。
當然在那暗無天日的通道中,他們根本沒有可供計量的時間儀器,隻能憑借攀登樓梯時大致的攀登台階數來計算時間。根本就談不上準確,因為在黑暗的通道中,不論是恐懼還是時間都仿佛會無限製地延長。
原本按照付康明的說法,他在接受任務進行地心探測的時候,是擁有照明設備的,然而在被地底棄民追逐的時候,他摔倒了,同時摔壞的還有那個有著大用處的照明設備。
付康明也並不好過,在地底被追逐,被襲擊,之後有經過了一群人的毆打差點死去,這幾天他經曆的事情恐怕比他這一輩子經曆的事情都要多。就如同此刻,他如同巨大的風箱在不停地往肺裏壓縮著空氣。
如果他沒有刻意往自己的臉上貼金的話,被打傷前的他絕對沒有這麼脆弱,依照他次次參加公司組織的長跑記錄,他是可以在短短的一個小時內,把這通道跑兩個來回的。
柳嗣義喘著粗氣,詢問跟在自己身後的付康明:“你確定這是通往地上的唯一路途麼?為什麼這裏漆黑一片?”
付康明的臉上流淌的滿是汗水,他的衣衫也已經被汗水浸透,出現了大量的白色醃漬,他似乎也有些疑惑:“這個通路是通往總公司的地下材料倉庫的,在工作時間一直是處於電力通暢狀態,極少會出現沒有照明的情況啊。”
柳嗣義最後進行了一次深呼吸,道:“但我剛才朝裏麵看了下,裏麵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
付康明站起身,彎著腰走到了門前,看了看大門,越發疑惑:“似乎的確有問題,柳教授,您看,這扇門的指紋密碼鎖也處於關閉狀態,剛才我還以為是誰忘記關門了,沒想到是壓根就沒有通電啊。”
柳嗣義詢問道:“那我們怎麼辦?現在。”
付康明低聲苦悶道:“要是我的照明設備還在身上就好了。”
柳嗣義歎了口氣,還是怪自己計劃不周啊,以為想到了所有可能存在的問題,卻唯獨忘記了照明設備。
棄民之地雖然困苦,卻並不乏照明的設備,如果自己可以早點想到這一點,或許就不會出現目前的窘境了。
付康明低聲詢問道:“柳教授,我們為什麼不直接進去。這裏已經算是地上世界了,我們完全可以出去求救的。”
柳嗣義目光一凜,盯著付康明道:“你還記得路上我給你說的話麼?我們不能把棄民之地的事情告訴地上世界的人,至少你不能說,如果這件事被陰謀家所操控,地底世界的棄民可能會受到滅頂之災。”
“我會想辦法告知星盟議會這一情況,並詳細敘述其利弊,不過這些都需要從長計議。所以,你不能事先說出這件事情。”
付康明心中似乎對地下世界的棄民還十分記恨:“柳教授,說實在的,他們都是一些克隆人,隻不過是我們人類的附屬品。目前從我的經曆就可以看出,他們對人類是抱有芥蒂的,他們的行為可能會對人類造成威脅。”
柳嗣義凜然道:“在人類未進入他們的世界的時候,他們對於人類沒有進行過哪怕一次的主動襲擊,也就是說,他們雖然對人類抱有敵意,卻並不會放棄自己已有的生活來攻擊人類。”
柳嗣義的眼神愈發嚴厲:“而且,我並不喜歡你稱呼克隆人為人類附屬品的這個說法。要知道,我當初研究完整克隆人技術,可不是把他們當做任意提取的器官培養皿,我原本希望把他們作為一種技術上的儲備,假如說一天人類即將滅亡,通過克隆技術可以保存火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