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露出了感動的微笑,他說道:“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其實我們遠遠不如柳教授你們辛苦,你們科學家在一直為解決科學難題,造福人類而努力著,我們這些又算得了什麼呢。要知道......”警察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的心髒便是得益於您的完全克隆技術以及同體移植技術呢?要不然,我早就變成一捧塵土了。”
聽到了警察感激的話語,葉潤澤露出了一絲微笑,他忽然覺得自己的零號柳嗣義是一個活出了意義的人,他的研究拯救了無數的生命,雖然這些生命可能並不知道,研究出這項技術的柳嗣義心中因為這些研究,究竟遭受著怎樣的折磨。
但至少這些因為柳嗣義而活下來的人是無比感激著柳嗣義的發明創造的,或許柳嗣義如果活著,如果能夠聽到這些話,一定會消除一部分內心的苦楚,然而可惜的是他已經死去,並且帶著遺憾死去。
葉潤澤再次坐上了懸浮汽車,發動,並踩下啟動門,車速在緩緩的提升,夜已黑,霓虹的燈光慢慢亮起,照亮了前方的道路。葉潤澤對著車載電腦道:“放首歌。”
車載電腦詢問道:“請問,葉議員,您想聽什麼歌?”
“《carry me home》。”
車載電腦回答道:“正在搜索《Carry me home》,搜索到五個結果,請您說出歌唱者的名字。”
“sohn。”
車載電腦的屏幕上開始加載sohn的《carry me home》,恬淡而悲傷地音樂漸漸響起,一個沙啞的男人的聲音唱出了歌聲,那歌聲仿佛能夠穿透人類的靈魂,悲傷地情緒在葉潤澤的心中漸漸彌漫。
真想回到那個地方,幻世中的自己雖然是虛假的,在現世中是根本不存在的,但至少在那個世界中,自己隻有唯一的名字叫做葉潤澤。而不是代替著別人的名號--柳嗣義。
如果能夠選擇,自己依舊會選擇待在那個現世人們眼中的虛無的世界,畢竟在那個世界中,自己有著自己的生活,有著自己的目標和理想,有著自己的事業和朋友,在那個世界,即使有著再多的苦悶,也可以依靠努力和奮鬥去爭取最好的結果。而在這個現世的世界中,自己除了頂替著柳嗣義的名號,艱苦地在夾縫中活下去的道路,其他什麼都沒有。
自己在這裏就是個局外人,一個難以融入這個世界,但卻為了生存,為了保命而努力將自己塞進這個世界的局外人。沒有任何榮譽可言,更不用說是為了自己而活了。尊嚴、自由全部都要放下,在這個因為柳嗣義的記憶灌入而陌生又熟悉的世界裏苟活。
自己不是沒有想過帶著這個身份,或是通過什麼手段得到一個新的身份,去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繼續恢複自己葉潤澤的身份來活下去。然而在這個充滿著危機的陌生世界裏,他自己相信,如果那麼做,他將很快或是因為客觀原因或是主觀原因,將消失於這片土地上。很遺憾,在這裏沒有任何逃匿的可能,人們沒有任何隱藏身份的方式可以用來逃避。
有時候,葉潤澤會莫名其妙地羨慕起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留戀的柳嗣義,因為他的死亡,帶給了他全部的安寧。活著前的煩惱,都將因為他的呼吸的停止而終結,他也不需要為了親友,而像之前那樣委屈自己,因為他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等等,他死了......麼?葉潤澤感到一陣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他再次從後視鏡中看了看還在酣睡狀態下的付康明,一種陰冷的感覺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