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三聲鼓響,周孝宇敲了三下之後,就退了回來和馬義站在一處。馬義下半身的繩子已經被周孝宇解開了,現在勉強能直立行走。
一刻鍾後,從門內走出來一個衙役,衙役二十歲上下,身高六尺,雖然麵容年幼,但是一身嶄新的衙門官服穿在身上,卻是顯得高大威嚴,上唇下巴都留著短短的胡須,隨著走路上下浮動,飄蕩不已,看得周孝宇有種想把它揪下來的衝動。
“剛才是誰在擊鼓?”衙役威嚴的向下一掃,雖然前麵隻有周孝宇二人,但是還是依照慣例問道。
和平年代,官吏雖然高傲,但是卻不會如兵荒馬亂時那樣凶狠殘暴,周孝宇暗道慶幸,急忙上前答道:“官差大哥,是草民在擊鼓。”
“進來吧,恩,怎麼還捆著一個人,這個是誰?”衙役順勢掃了馬義一眼。
“回官差大哥的話,這是我抓到的通緝犯,現已經將他緝拿歸案。來縣衙銷案。”
周孝宇雖然年長幾歲,但是地位不同,自然以小弟自稱,這也是那個社會學到的規矩,相信不論年齡長幼,任何人聽到喊大哥,不能說產生好感,最起碼不會反感。
周孝宇的一句大哥顯然起到了作用,那名年輕衙役的嚴肅神色放鬆了許多,“哦?想不到老爺第一天到任升堂,就碰到了這等好事,那好,你們進來吧。”衙役小聲嘀咕了一句,單手一揮走了進去,在前麵引路。
“是。”周孝宇將馬義拎起來,推嚷著走了進去。
“哼,周三,我就是死也不會放過你的,到時候化作厲鬼日日纏繞著你。”馬義還不忘做最後的威脅。
周孝宇狠狠的一推馬義,大步向前走去,敢在無神論者麵前講鬼威脅我,哼,先想想你的腦袋吧。
“嗬嗬,官差大哥,青天大老爺是第一次升堂?”周孝宇緊走幾步,跟上了衙役。
“恩,我們家老爺是前天到任的,今天第一次升堂。”衙役顯然精神不錯,就多說了一句,“你小子把這個通緝犯捉拿到案,應該會領不少賞錢吧。”
“嘿嘿,都是小錢,小錢,到時候領了賞錢了請官差大哥喝酒。草民馬義,不知道官差大哥怎麼稱呼?”周孝宇套起了近乎。
“哦,我叫劉鬆。快到了,你們在門口等著,我去通報。”衙役見周孝宇態度和藹,行事也十分禮貌,再加上喝酒的誘惑,就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好的,好的。”周孝宇微笑說道,說著三人就進了一處院落,周孝宇和馬義在院子內等著,劉鬆直接進入了前麵的十間連排的大房子中。
短短幾句話,周孝宇已經從劉鬆嘴裏得到了不少信息,第一,這個知縣是新來的,第一次升堂問案,不論現代還是古代,大凡新官上任,第一樁案件總是會處置的公平公正,以圖給縣城的百姓留個好印象,樹立起剛正不阿的高大形象。
第二,姑且不論知縣破案的能力怎麼樣,他對權術的控製已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但從出來的衙役就可以看出來,劉鬆開口閉口都是我們家老爺,一定縣太爺的心腹,很可能是縣太爺自己帶過來的,劉鬆不是他的晚輩就是家仆,如果真是這樣,縣太爺有八成的可能性也是姓劉。
第一天就將值班的衙役換掉,看來還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那。周孝宇暗暗心驚。
大堂之上,劉仁和高高坐在中央書案後,神色嚴肅,上麵整整齊齊擺著驚堂木,令牌,和縣官大印,剛坐下不久,就聽到有人擊鼓鳴冤,心裏沒來由一陣興奮。
劉仁和很鬱悶,任是誰當了三年的縣太爺,卻沒有遇到一個喊冤的人也會很鬱悶,太平盛世下,還是有很多鄰裏糾紛,搶劫偷盜的,就是你家的狗看到我家的狗不順眼,下意識的呲呲牙,也算是看不起我啊,照樣可以上訴公堂啊。但是劉仁和卻連這樣的案件都沒有遇到,整日裏窩在縣衙之內喝茶,聊天,打瞌睡,就這樣日複一日,熬了三年。
看著鄰縣的知縣都是忙得焦頭爛額,前呼後擁一大幫人,跳腳罵娘的,威風之處,莫可名狀,來的時候萬民接風,走的時候萬民送傘,風光至極,劉仁和就沒來由一陣羨慕,看人家那知縣當得,這才是朝廷派下來替天子巡狩的重臣嘛,一看就是朝廷的心腹,自己倒好,輕輕地來,悄悄地走,不帶走一片雲彩,永遠都是無聲無息的,到了最後,劉仁和都恨不得自己犯個案子,然後再給破了,以顯政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