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千篝火依次熄滅,煙繞雪原如霧,隨風歪斜打著晃彌漫升騰;戰士們都安歇了,寂靜的雪原更顯得野狼的呼號之淒慘蒼涼;它們已經被彌漫的血腥吸引,逐漸向這裏雲集。
戰場上卻是萬點燈火爬動,那是默契的雙方兵士在收集自家的傷員或屍體,輕傷員當然抬回去醫治療,重的就一刀了結了,省的再遭罪;這年代的醫療條件已經對他們無能為力了,死者絕不會嫉恨,反而會為他送行的戰友送去感激的目光,然後黯然離去;他們相信,長生天會記住他們的英勇的,會在,不久的一天,賜予他們更燦爛更高貴的新生!
這年代,人們可迷信的很,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正是他們敢於無畏的麵對生死的一個源泉動力。
夥營,七郎兒正在驚喜的大笑,他終於知道了老紮特一番雲裏霧中的奇怪舉動的真實目的。早在前年阿保機大破幽州六萬千軍的時候,老而彌辣的紮特就預感到今天的一切,也就是從那時起,通過各種好手段人脈將他的最強的四萬渤海鐵騎分批送到遼西千山北側寡婦河畔,化裝成奚人等一如當地牧人般隱居起來,和當地人一樣牧馬涉獵。
這一切在紮特的運轉下竟然神不知鬼不覺,連在關外草原手眼通天的幽州韓家都懵然不知可見一番。
七郎兒能知曉這一切得感謝皮利斯那不著調的叔丈亞都,而亞都能知道這個秘密純屬天意。
事情的發生是這樣的。
亞都本一個遊手好閑好吃懶做的主,沒幾年就將分到他手裏那本不充裕的家當敗禍幹淨了,就整日在四周瞎轉悠,或是伸把手幫別人點兒小忙換些兒吃的或是手順了偷點。這一日到一個剛遷來不久的室韋人家裏(其實是渤海人)碰運氣,不想被他家的一個小寡婦迷上了,把亞都竟弄了個茶飯無味寢食難安;也許是倆人前世的緣分,那小寡婦也死氣列吧的要跟他好。
本來嘛這年代寡婦再嫁正常得很,尤其關外牧民更沒有好馬不二鞍的先例,既然倆人都願意一般的也就順了他們的心意,過好過壞還不是他們自己的事。可這一家是二般的嘍,要知道這一家可是到這裏來臥底的且還是個小頭兒。這事可不能依了小寡婦的意定要她絕了這份念頭。
小寡婦正和亞都幹柴烈火的好的熱乎豈能就範,於是倆人一合計,跑吧咱私奔;但跑到哪裏也得吃喝啊,亞都窮的就剩下身上這張皮了,隻能寡婦想辦法了,寡婦家還殷實;某一日家裏人不是去打獵就是割草去了,反正家裏就剩下稱病在家的寡婦一人,一對奸夫****就在家裏做起了家賊,撿值錢的東東就往袋裏裝,跑了。
其實倆人做賊心虛的也沒能偷取多少,偏巧之又巧的將寡婦家的軍方身份證明及一些命令的小錦袋兒偷來了。這一跑出來倆人又犯愁啦,往哪跑啊?亞都好不容易才想起還有個做馬賊的侄女婿皮裏斯正在蛤蟆穀發財呢,得就去哪找他吧。巧的是正和奉命找他的皮裏斯碰上了,由是這個小錦袋子就陰差陽錯的跑到七郎兒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