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口,尤其沿海一帶,恐怕十九世紀末才有人煙,二十世紀初才逐漸開發起來的。
這裏是大遼水(遼河)入海口,本是一片衝積平原,肆虐的河水將沿海一帶積累成沼澤,一望無際的蘆葦蕩可是飛禽水鳥的樂園。
兩隻小船在如棋盤般蘆葦蕩間的河道中遊蕩。
這會才三月底,蘆葦才勉強挺出河麵,掙紮在河麵上的仍有去年留下的枯枝野莖;各色的野鳥在上麵晃,見到船到,又嘩啦的穿起在船兒的上邊盤旋。
“哇哇!咯咯!”它們在和來客熱情的打著招呼,可有恒,大明,尤利達等是外來戶,不懂它們的方言。‘嗷!’尤利達也熱情的一聲呼喚將鳥兒驚怕,呼啦啦跑遠了。“撲騰!撲騰!”幾隻水獺將如鏡麵平整滑亮的河麵擊暈,露出黑黝黝的腦袋好奇的打量著兩個飄在水麵上的大家夥,水暈圈兒套圈向四麵擴散,磷光閃閃;‘咕咕!’幾個家夥合計了一番兒,過去看看去,由是又噗通噗通紮進水裏沒影了,隻見幾道暗紋將水麵梨斜,向著小船而來;‘嘩啦啦!’在船兒旁邊穿出頭來;‘格嘰格嘰!’你們好!也挺熱情。
你好他們不好,尤利達抬箭要射,有恒止住了;春天,孕育萬物,正是禽獸繁殖的季節,還是少射一些的好,何況人家客氣,你反要當個惡人不成?
大明實在,抓起一把豆子嘩啦扔到河裏,淅瀝嘩啦的水泡把水獺嚇壞,忽的鑽進水裏追豆子去也。
豆子惹禍了,嘩啦一聲大響,水麵翻騰如浪,饅頭般的水柱帶出一個大家夥,一個叫不上名的大水獸,一口將豆子水獺連湯帶水的吞進肚子,又冷冷打量小船,思量著是否也能吞的下。
小船兒怕怕,打著旋兒急溜溜跑遠了;這家夥盡量不要惹,一個跟頭就能把船兒打翻,是什麼東西?大明搖頭,不知老大來了能否告知。
“方老伯,還多遠?”有恒問搖船的老漢,老漢手搭眼眉四下打量,啞著嗓子大喊:“估麼著還得個把時辰,或更多,那裏背靜,一般的可不敢往哪裏跑。”
“老哥輕點嚷嚷,比某這個粗漢嗓子都大。”尤利達捂著耳頭抱怨,其實他的聲音一點也不比人家小。
方老漢嗬嗬“老漢年歲大了,耳頭背,輕了怕聽不見。”
有恒一行這是在找明火油,前世這裏可是遼河油田的主地;當然,這年代探測鑽井技術差得遠,隻能找那些兒淺的能冒出地麵水麵的啦。方老漢在蘆葦蕩裏船行了幾十年,還真知道哪裏有。
“嘿嘿,找到明火油,到時候看誰不順眼就燒他娘的。”尤利達興奮地手舞足蹈,寡婦河一戰他可記憶猶新,明火油的厲害大大的。
大明撇嘴,就這點見識,明火油的用處豈止就拿來放火的!其實究竟都有何用,他也模模糊糊,也存著一肚子的疑問等七郎兒來了討教。有恒沒心思理他們,營口一下子來了尤利達小三萬人口,加上原來的族民都有十萬了,這開荒還得找人家原有族民不願伺候的荒地,生地土弱,今年的收成好不了;嗨!千軍萬馬爭殺他興趣足足,但帶一幫男女燒荒犁田可頭疼,看來得和七郎兒說的說的,再派個管政事的官員吧,某還是練兵去吧。其實,這一向他可做的不錯,營口十萬族民幾乎都按部就班的開始了春耕,雖然營口州還隻是個架子,但族民餓不著就能安定,安定才能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