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青墨色夜空裏狂風大作,落雨滾雷。
盧小逸手裏捏了一柄未打開的傘,咬了咬牙,在傾盆大雨中奔跑起來。
她又重生回來了,回到身姿曼妙的青春年歲,回到了一切噩夢開始之前。
歇斯底裏之後是極致的冷靜,她明白當務之急是什麼,如果沒有記錯,那個男人就是在這一個雨夜裏出了意外。
幽深長巷裏。
柯澤坤正同那些難纏的雜碎僵持著,雨水混著濕汗從他耳側順流而下,閃電劈開夜空的光亮映照在男人側臉,將他臉色襯得愈發蒼白。
他雖皺著眉位處弱方,卻依舊一派倨傲高高在上的氣勢。
盧小逸趕到的時候,那一棍正要落到柯澤坤膝蓋上,她來不及多想,猛地邁步往前推倒男人擋在對方身前生生挨下了那一擊。
她知道,就是這發狠的一棍叫這位高權重的男人落了腿疾,好在現在還是趕上了。
柯澤坤在看到這個突然冒出來,又奮不顧身幫她擋棍的陌生女人,眸子裏有一瞬的愣怔,那聲忍痛的悶哼更是在此時此刻落到了他心裏。
而緩過勁的盧小逸半跪在髒水裏撐開了那把傘,她把傘架在男人頭頂後回過身衝那些家夥開口道:“警車已經把這圍了,再敢過來一步蹲局子都叫你們蹲不安生!”
柯澤坤此時眼眸愈發深邃,這突然冒出來的女人究竟是誰,在這關頭卻還要替他撐起傘來……莫非,是知道那件事?
雨水被傘檔去大半,呼吸不暢的壓抑感終於褪去大半,柯澤坤狀態顯然好了許多,而那些人還不依不饒想要上前,盧小逸一寸不挪守在他身前,堅定決然。
有個領頭的笑開道:“妞,你接著唬吧,你看我們信不信?”他說完便眼露精光上手拽她,“與其護著一個死人,還不如跟了我們兄弟幾個。”
盧小逸正想躲開卻被抓住了手腕。
就在那家夥要拉走她時,身後的男人突然站起,橫起一腳把對方踹翻在了泥水地中,繼而奪過了一個人手上的刀蹲身抵在他下顎,動作幹淨利落且極其狠厲。
沉如寒鐵的聲音在嘩啦雨聲裏響起:“你覺得誰更像死人?”
地上躺著的那人壓根沒想到會發生這大反轉,刹那間就慫得求饒。
剩下幾人想上去幫忙,又被男人的氣勢嚇到,猶豫了幾秒後,卻聽警車鳴笛真的響起來,幾個人立刻拔腿就跑,沒想到竟真如盧小逸所說,四麵都被包圍了起來。
很快,這些人都被抓起來。
盧小逸看著暴雨之中渾身淩厲的男人有些發愣,按著上一回活過的記憶來講,柯澤坤的雨水恐懼症應該挺厲害,怎麼現在看起來也算不上有多糟糕。
混亂結束後。
柯澤坤把盧小逸帶上了輛黑色款suv ,女人渾身是水,把曼妙身材勾勒得淋漓盡致,他壓下那些燥熱冷聲問開。
“你是什麼人?”
盧小逸先前活的那十年裏跟他算不上親近,而現下救他也不過是出於一己私念,為了盧家那些股權不落到他人手裏,為了不重蹈覆轍,這個狼窟虎穴她不得不闖。
女人聞言盈盈一笑,雖滿麵憊色,但那股子做出來的柔媚卻是勾人得恰到好處:“當然是你的救命恩人……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以身相許? ”
柯澤坤的定性在男人堆裏絕對數一數二,他眯眸成縫,帶著灼灼逼人的氣勢捏起她下巴沉聲回道:
“我再問你一遍,你是誰?想幹什麼?”
被禁錮在男人炙熱懷中時盧小逸有瞬間想退縮,這是步險棋,柯澤坤這樣的男人,絕對不是好惹的,如若以後發現自己帶著目的接近他,保不準會被玩兒成什麼樣。
先前活的那十年裏她跟柯澤坤就像兩條平行線,各不相交過著自己的生活,柯澤坤長居金字塔塔頂,身家巨胄,商業聯姻,名利權財盡收麾下。
而她過得極為糟糕,夢想破滅,家毀人亡,被囚禁供人輪番淩辱,被種毒生不如死,被汙蔑殺人關進監獄,甚至染上艾滋,最終病死在四方囚獄裏。
這一切的一切想起來都叫盧小逸膽寒,好在現在她回來了,好在一切還來得及。
盧小逸雖然被那雙眼看得心下發慌,但麵上依舊保持著先前的調子,她就著被捏下顎的勢,拽過柯澤坤有些鬆垮的衣領湊上去落下一吻,輕聲道:
“盧小逸,盧家大小姐,報社小記者。想勾引你,想嫁給你,想當你未來太太。你看我有這個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