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誤不大,聽不大出來,但這個錯犯得很是低級。
底下葉桃桃正抱著小孩兒,那小東西一路上除了哭沒什麼話,這時候卻小手指著台上糯糯開了口:
“爸爸!”
這一聲叫不響,可在vip上的三位聽了個清清楚楚。
葉桃桃心裏轟隆作響,萬念俱灰僵住了身子。男神竟然連孩子都有了……
一旁的盧小逸也是愣了半晌,這什麼展開,她怎麼不記得以前這大鋼琴家有個兒子。
柯澤坤雖說麵上沒多少起伏,但也側瞥了眼。
接下來的演奏台上台下各有心思。
結束後三人領著那孩子去了後台見薛鬱,葉桃桃本不想去,可那孩子拽她拽得緊,她連走都沒法走。
薛鬱見到他們的時候依舊很沉默,從葉桃桃手裏領過小豆丁,說了句謝謝。
柯澤坤知道身邊這兩個女人介懷得很,索性幫忙開口探了探。
“瞞得夠深,什麼時候的事。”
那清冷男人抬眼看了看他,“孤兒院那自己跟來的,話少但有點音樂天賦,這兩天剛領養,下午跑出去沒找回來。”
孩子叫薛念,還小,什麼都不懂,指著葉桃桃叫了聲媽。
葉桃桃先是一愣,接著幾乎激動得要哭出來,這反轉轉得她簡直喜出望外喜上眉梢喜極而泣。
盧小逸心說這最佳助攻看來用不著她來當,拉著柯澤坤就往外走。後者也沒再說什麼,攬著她腰配合沒繼續待下去。
她想了想,好在下午那會兒無頭蒼蠅似得逛了逛,不然這孩子沒準就再也見不到,畢竟上輩子她的印象裏沒這麼副麵孔,看來很多事已經脫離原本軌跡。
他們兩人身處嘈雜之中,周圍是聽完了音樂會往外走的各色男女,摩肩擦踵間柯澤坤不動聲色地把盧小逸護在了內側,替她擋開人潮豎起一道無形屏障。
盧小逸處於一種極端矛盾的狀態,安心不安同時上演,這個男人對她的好已經落到細枝末節處,她著實,受不起。
“柯總,你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柯澤坤眉梢一揚,“嗯?”
“你陪我玩得那麼認真,就不怕我假戲真做纏你一輩子?”
這個問題入耳的時候柯澤坤想到的第一個詞是“求之不得”,隨即就覺得自己中了邪,立馬把這沒麵子的答案一筆抹淨,他高高在上慣了,凡事都想嗆一句,斟酌之後淡淡開口:
“怕?你要真有那能耐,下輩子的位置都給你騰好。”
潛台詞:來,買一贈一,你盡管纏。
可惜盧小逸琢磨了一下,覺著這就是說她沒那能耐的意思,撣了撣心裏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失落,笑眯眯衝他一仰頭。
“不了不了,沒本事,下輩子還是不打擾了。”
兩人之間的氛圍莫名冷了冷,事實證明口不對心是人類生來最無用的技能。
剛走出奧爾劇院,盧小逸就又頓住了步子。
先前離開的秦恒又重新回來站在了門口,一身翩翩白衣,手上拎了些東西。
盧小逸不知他又想做些什麼,正要跟柯澤坤離開,對方卻已經緩步到她跟前。
男人腳步有點不穩,身上散著股淡淡的酒味,眉眼溫柔,抬手就把那禮盒袋遞進她手裏。
“送點東西,不打擾二位。”
他說完就回身又走,沒多囉嗦半句話也沒死纏爛打的勢,反倒叫盧小逸有點恨不起來。
柯澤坤自然心裏不悅,深邃眸光落到那手提袋上。
她知道這男人的意思,當即大方打開往裏看了看,裏頭躺了一袋手工製薑絲黑糖,一個並不怎麼起眼的小熊玩偶。
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但顯然意義非凡。
“看來你們故事不少。”男人微慍沉聲。
盧小逸有點想笑,曾經跟狗似的繞著秦恒都討不到的東西,現在就這麼到手了。
若不是知道日後會怎麼樣,她怕是又要栽在這男人的溫柔鄉裏。
“都是過去式了。”
她說完就拎著袋快步過去想把東西還回去,柯澤坤沒攔,隻是默聲不語緩步跟在她身後。
而走在前頭的秦恒速度不快,還有些踉蹌,大概半醉。
盧小逸搭上他肩頭的時候他正恰走到一處街道口,四處都是人。
“你還是把這些盧蕭菲來得妥當。”
她說完刹那背身朝她的秦恒唇角微微上提了些,像是早已料到她會追來,他收笑緩緩轉身,帶著些隱忍與無奈,壓低聲音輕道:
“不了,不想要就丟了。”秦恒停了停,“我有點上頭,不大舒服腦子也不清明,先走了。”
馬路上車來車往,正逢紅燈,秦恒顯然有些醉了還要往前,盧小逸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抬手就想把他往回拉。
忽而側邊竄出輛疾馳的摩托,好似刹車失靈,直直衝他們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