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是盧建東,話語諂媚,一改往常頤指氣使的調勢,隔著幾千裏都能聽出那股子故作出來的討好。
“小逸,你跟柯總什麼時候走到一塊兒了?那個結婚對象……是他嗎?”
“這事跟你有什麼關係嗎?股份準備好了沒,別叫我找律師催你,那樣就不好看了。”
盧小逸的態度並不和善,這個父親在她記憶裏沒占幾分地,自始至終她活得都像一個外人,有時候她甚至懷疑自己跟這個心狠手辣野心勃勃卻又沒擔當沒真本事的老狐狸壓根牽不出半點血緣之親。
吃了癟的盧建東沒把態度放冷,依舊迂回周轉好聲好氣。
“怎麼沒關係呢,我們可是父女,你既然不想嫁秦家了那我也不好逼你,你先告訴爸爸,婚證上那個人是不是柯澤坤?”
他頓了頓,估計是擔心又碰一鼻子灰,在盧小逸開口之前又搶去了話頭:“這樣吧,我現在在華盛樓下,你下來我們聊聊,我帶了股份交接的文件,你先看看,沒問題的話找個時間再把手續走了。”
盧小逸動作頓了頓,夾槍帶棍的話在喉嚨口滯留片刻,又給咽了回去。
“行,我下來。”
她下意識抬眼往自己位置那兒正對的監控看去,今早柯澤坤在她醒之前就出了門,她連對方行蹤都不知道,也沒收到過一通電話,這火爆了的新聞消息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這家夥怎麼就這麼氣定閑神不在意。
盧小逸掛斷電話後起身離開了辦公桌,不知怎麼她總覺得莫名不安,可又說不出這種感覺從何而來,猶豫幾分她還是決定先下樓會會那位所謂的“血親”,先把自己的事處理好再去問問所謂的“丈夫”去了哪。
她離開的時候不少人的眼神都牢牢抓在她身上,好似她現在就是個行走的話題製造儀,一舉一動都能做談資。
盧小逸倒是不在意那些目光,徑直下樓到了跟盧建東約定的地點。
那上了年紀的中年男人在較為低調的suv內等了有些時候,盧小逸敲窗子的時候他麵上帶笑開門把她迎了進去。
“小逸,最近過得怎麼樣,一直也沒回來家裏,住在哪裏了?柯家嗎?”
“行了,別打迷糊也別套近乎了,我住金殿銀窟還是狗窩都跟你沒多少關係,這麼多年現在開始關心,是不是有些遲了?”
她說得平平淡淡,以一種近乎冰冷的態度來報複這位父親在她人生裏十餘年的缺席。
盧建東拿著文件,略顯尷尬,曾經唯唯諾諾的貓崽子現在長得愈發出挑,舉手投足竟然能窺探出豹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