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要不是湛瀘劍的那招黑影之繭的話,我現在怕是要變成一條千蒼百孔的冰棍了。”感覺外麵平靜下來了之後,葉風將湛瀘劍還原為劍的形態,卻驚訝地發現原來的賭場後台已經被夷為平地了,一層厚厚的冰覆蓋在了地板上。而再一看,在平地的中央,一個全身冒著逼人的寒氣的壯漢正靜靜地站在那裏——那個就是哈爾。而他的兒子皮特,現在正精疲力竭地躲在遠處,不抱任何希望地用著空洞的眼神向這邊看了過來。
“田靈她們現在應該都沒事了……現在要做的,就是從這個大家夥的身邊逃走,或者將這個大家夥打敗了。”葉風頓時覺得休息了好幾天的筋骨一下子就興奮起來了。
“你,叫什麼名字?”哈爾突然問道。
“你問我啊?我叫葉風……話說你問我這個幹什麼啊,大叔?”葉風將湛瀘劍插進雪地裏。
“就從你突然開始運功的那一刻起,我就從你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力量。你肯定不是一般的修真練武者吧?”哈爾的身上漸漸地被半透明的冰包圍住了。
“我不知道你的‘一般’的定義是什麼,反正我就覺得自己挺普通的。”葉風淡定地看著這個渾身發寒的大叔,“隻不過,就是運氣比一般人好一點而已。”
哈爾搖搖頭:“你別騙我了。我本來隻是想教訓那個膽小鬼,沒想到竟然釣出這麼一條大魚來,而這條大魚卻說自己隻是一條普通的小魚——你說,這可不可笑?”
葉風知道他是在說自己,於是便把手放在劍柄上:“你究竟想要表達些什麼呀,大叔?”
“你……是來自土球的吧?”哈爾的眼裏透出了一股不可置疑的目光。
“你又錯了。我是土生土長的中國人一個而已,隻不過比別人多了幾分練武的精力罷了。”葉風盡量不想透露自己在土球修練過這一件事。因為對於外人尤其是沒落門派來說,告訴對方自己能夠自由地往返與土球與地球之間的話,對自己是極其不利的——至少會對以後的工作產生很大的不利影響。
“哼,你就繼續撒謊吧,光是在這個糜爛的社會裏,哪裏還能練就純度如此之純,如此之高的真氣?更不可能使傳說中的神劍完全地受自己的意誌所控製!”哈爾喊了一句,“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剛才所用的就是神劍!”
葉風先是心裏一驚,然後才緩緩地說道:“你說那麼多,究竟是要表達些什麼?”
哈爾麵無表情地說道:“本來,在這個地方,有兩個沒落門派,其中一個是異空派,而另外一個,就是冰草派。曾經兩個門派的未來接班人,為了能實現真正的正義,為了能使門派得到複興而在同一條路上奮鬥過幾個光陰,但是後來,異空派的未來接班人在真正接班的時候,卻放棄了自己的理想,解散了門派,隱去了自己在修真練武界的地位,試圖在這個腐朽的世界裏為了那些罪惡的金錢而苟活著,而冰草派的掌門人卻一直在原來的道路上奮鬥,最後卻發現,無論自己多麼的奮進,多麼的努力,到最後,都會被這個糜爛的社會所排斥,而那個放棄了自己的理想的人卻得到了這個社會的認同——你說,這是不是很可笑的事情?”
聽他想講故事一樣講了一連串的東西之後,葉風總算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了,一句話就是說哈爾憎恨因為放棄而被認同的唐金平,更加憎恨就算自己堅持最後也會無情地將他拋棄的社會。
“你要說的我都懂了。於是,你就要報複已經決心退出這個大坑的唐金平,而不願意直視因為頑固而墨守成規,即使不能適應社會了也還要罵社會不對的自己?”葉風鄙視地笑了一下,“果真如此的話,我覺得錯的一方是你啊,大叔。”
“我哪裏錯了?”哈爾想都不想就反問道。
“正義什麼的,不都是相對的麼?身為沒落門派的掌門人,你應該更加地意識到,因為祖先的過錯而被土球拋棄的門派,要做的不是什麼‘偉大複興’,‘堅守絕對的正義’,而是在符合這個社會的遊戲規則的前提下,改變自己的門派,引領自己的門派在這個很現實的社會中生存下去。就這一點來說,我認為唐董事長做的,是對的。”葉風緊接著又說道,“但是,雖然身為一個普通人,唐董事長的做法是對的,但是身為一個門派的掌門人,我認為,唐金平的做法是錯的。所以就結果來說,你和唐金平走的是兩個極端——一個是徹底拋棄,一個是完全堅守。你不認為,這樣子做,對雙方的家族的未來都沒有好處的麼?”
“小子,人固有一死,與其改變自己而苟活,不如痛痛快快地死個痛快!你這種假惺惺的生存論一邊涼快去吧!!”哈爾狠狠地說道,“嗬嗬,真是可笑,為什麼我要跟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說這種事情呢?!真是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