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石羊場成立農會(1)(1 / 1)

土匪的活動越來越猖獗,在安嶽東南各區鄉,將直成了土匪的勢力範圍。他們大搖大擺地在鄉鎮進出,到鄉、保要糧要款、要雞要豬。他們襲擊殺害征糧工作隊,火燒忠義場。而石羊成了土匪的眼中釘,揚言要“血洗石羊場”、“活捉土八路”。

這幾天匪情緊張,一排和二排隻能分開活動。一個排由喬清和指揮,偵察匪情,對匪作戰。王周元帶二排一個班,和征糧工作組組長王建成一同下鄉,開展群眾工作。柴少山指揮二排兩個班坐陣石羊場。

征糧工作組組長王建成從縣委開會回來,就立即向王周元彙報縣委會議精神。縣委布置當前首要工作是在各區鄉建立地Fang政權機構和區武裝分隊,同時開展征糧剿匪。鑒於在土匪活動猖狂的區鄉,土匪殺害我區鄉幹部和征糧工作組,以及地下黨員和黨的積極分子的情況,應在條件成熟的鄉先秘密組建農民協會,等安全有了保障時再公開工作。

其實,自從偵察連來到石羊,王周元和征糧工作組的王建成,就深入群眾中挑選苦大仇深、在群眾中有崇高威信的人當農民協會主席。在石羊場群眾嘴上常說的話,就是有空到鄒木匠家擺龍門陣。群眾反映木匠鄒俊是條漢子,手藝好,誰有困難肯幫助。從陳家大院回來王周元和王建成當晚就去找鄒俊。

喬清和對王周元說:“現在土匪鬧的熊,派一個小組在村頭警戒,不能大意。”

王周元和王建成摸黑向鄒俊家走去。這時街上靜悄悄的,和夜一起沉睡了。仿佛這裏沒有人。街上漆黑一團,就是連從房間裏的門逢中透出的光也沒有。操作一天的老鄉們都入睡了。

鄒俊家住在石羊場大街西頭北邊離街二十幾丈遠的三間一排的獨立茅草房內,中間一間大點的住人,左邊一間是木匠工作間,右邊一問是廚房、豬圈和雜物間。

王周元走到鄒俊家時,鄒俊獨自一人在屋裏幹活。王周元推門進去,鄒俊抬起頭看著王周元和王建成,他沉穩大方地說:“王指導員、王組長你們終於來了!我早就想再去找你們,可我不敢去,場上土匪的眼睛多啊。”

王周元掃視屋內,不到二十平方米的茅草屋內,四周是木架格子泥抹竹篾牆,地上一個長木案,一條長條木凳,牆角放著半成品的木凳、木椅之類。他上下打量鄒俊,高個,身板粗壯結實,四十七八歲,飽經世故的臉上顯出忠厚和顏悅色。王周元伸手和鄒俊握手,感到粗糙而有力。

王周元和王建成坐在長木凳上,鄒俊順手拉過半成品木椅坐下,開門見山地說:“我是石羊人,祖父那輩人,種幾畝田,靠苦心經營,勤儉持家,慢慢地置備了耕牛、農具,漸漸不愁吃穿。但地主、惡霸、保甲長們眼紅了,都想方設法來敲詐勒索。父親是單傳,史遠東的老漢那時是保長,要抓壯丁。祖父丟骨頭,塞狗洞,日複一日的耗費,結果還是豐年不免饑寒。祖父死後,父親賣地,棄農學木匠。我從小跟父親幹活,學會了木匠手藝。在石羊活路不多,後來就走街竄巷,那裏有活路就在那裏做。1940年我拖家帶口到內江圓埧場幹木匠活,遇到供產黨員柳敬亭柳先生,他向我講了什麼是剝削,供產黨為什麼要領導貧苦農民起來打倒封建地主階級。他使我懂得了供產黨是徹底為勞苦大眾謀利益的黨。我熱心向黨,主動承擔做一些聯絡工作,他提出要介紹我入黨,可是,1941年內江縣的地下黨組織暴露,柳先生被國民黨殺害,國民黨到處搜捕供產黨,和靠近供產黨的人,因此,我跑回石羊。可是在石羊我己是房無一間,地無一畝。我找鄉長史遠東,經他批準在街西頭蓋了這三間草房,從此,我也就欠下永遠還不完的人情債,成了史遠東的家用木匠。史遠東那個老東西,依仗自己是石羊一帶的袍哥老大,仗勢欺人,有一次,他硬說他家的一個傭人Jian淫了他的一個貼身使女,要依據袍哥的戒律‘躺棺材’,即三刀六洞。就是在棺材底固定三把一尺來長的尖刀,被罰人自己撲到刀上,或者被人抬起來扔進棺材,死活聽天由命。如果刀紮到要害處死了,罪有應得;如果沒死,免死,自己療傷。史遠東家的這個傭人是個老實人,不可能Jian淫他的貼身女人。就是有奸情,他本人不是在幫的人,不應該用袍哥戒律來懲罰。刑場就在街頭打穀場上,有二三百人圍觀。看到他不擇手段地殘害傭人,我就站出來仗義執言。從此,史遠東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不斷找我的麻煩。隻是因為我的窮朋友多,他才不敢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