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的油燈跳著，使屋裏的人影也忽上忽下，不住的亂動。萬白達躺在床上思緒萬千：蔣世航打大足，偷雞不成，反倒舍了一把米。我的人雖然這幾天損失不少，可是，比起你這次的損失就小得多了。今天下午才送來信，蔣世航要帶上人返到安嶽左雞嶺一帶來，要我向他靠攏。我成了你蔣世航的主力了。靠不靠攏我說了算。可是，當他想到眼前的戰鬥就傷腦筋了，包圍了寨子，打了一天，沒打進去，人倒死了七八十個。下午當他聽說共軍沒有子彈了，高興了一陣子，馬上命令參謀長，給各個大隊下命令，準備天黑以後攻擊寨子。可是寨子裏的共軍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我終於回到高堂寨，想到這裏，他心裏感到振奮，他想：該樂嗬樂嗬了。
他從床上站起來走到門口，叫了一聲：“昌娃！”昌娃很快走過來。昌娃是萬白達的心腹警衛員。萬白達低聲對昌娃說：“你去看看，有現成的沒有？沒有你去找一個來，就在這屋裏。”
昌娃笑著說：“司令，你高興了！”
萬白達說：“快去，什麼高興不高興。”他一揚手，昌娃笑著出去以，他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昌娃知道司令想幹什麼，幹這事不是一回兩回了。同時，司令吃湯圓，他也能喝口湯。
萬白達一人坐在屋裏，等昌娃的消息有點著急了，在屋裏不大的地上來回踱著。他一心隻想著好事。
這時，萬白達忽然又想到兄長萬仲達。萬仲達奉蔣世航的命令，帶上他的幾百人去攻打大足，勝敗如何，他還不清楚。又一想，這年頭，隻能各人顧各人，親兄弟的事也管不了啊。
萬白達眼前隻想著要高興一下，給弟兄們放他娘的一天假，樂嗬樂嗬，乘勝再到安嶽狠狠地撈上一把，自己的力量壯大了，不愁沒有地盤，而有魚的地方也一定有水。
正在萬白達心急火燎的時候，一陣大笑聲裏夾雜著一個女人的哭泣聲，從大門外傳進來，萬白達找到出氣的地方了。這哭笑聲更是觸怒了他。他睜開三角眉的眼晴，站在桌子後麵，右手握成拳頭，用力錘了一下桌子，所有屋裏的人都嚇了一跳，接著他大聲喊叫著：“那個又搞女人了？去把那個混蛋給我帶進來！”他怒目掃了一通屋裏所有的土匪們，他們的臉嚇的更蒼白了，就像一群搖頭擺尾的家犬，在主人麵前是沒有一點威風的。
“是，是，是！”一個穿一身國民黨舊軍官服的土匪說：“走，跟我來！”這人叫了幾個人跟他出去了。
在土匪們的喧囂聲中，從人群裏拉出一個身穿爛軍服的土匪和一個年輕婦女。土匪們跟到門口不敢進來，都偷偷地看著把這兩個人推到屋裏。
“報告司令，就是他搞這女人。”
“快說，那個叫你在打戰的時候搞女人的！”萬白達眼睛發紅，鼓起核桃來大，像把他所有的火氣都發泄出來。
“她是從大足過來的，她說蔣世航圍攻大足一敗塗地，她的丈夫昨夜在大足被解放軍打死了，她是逃回來的。隊長見她漂亮，是隊長叫我去搞她的，司令你看她多漂亮呀！”這個土匪還弄不清叫他來幹什麼，他隻知道司令對能給他找來漂亮女人的人是客氣的。所以他雖然看到司令發脾氣了，還是這麼說。
激烈的槍聲又響起了，屋裏充滿了緊張空氣。萬白達一聽到這槍聲就恨的全身發抖。他一抬頭，看到麵前站著裂開嘴看他的土匪，他的恨又移到這個土匪身上了。
“你這個混蛋，不知道本司令有命令，在打仗的時候不準搞女人嗎？”萬白達說著從桌子邊繞過來走到土匪麵前：“你這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