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言下之意,當今之計,乂當如何?”
我說:“我不是諸葛亮,文不韜武不略的,又沒啥陰謀詭計,不過——我就在想,打仗吧,首先得有人有馬,自然就是招兵買馬了;人和馬都得吃東西,自然就是集聚糧草了,等到人馬糧草齊備,再相時而動,成功的幾率自然就大。”
我停了停,繼續說:“其實這話說了等於沒說,就是一頭豬,也知道這麼作,所以你問我還不如問牆壁。但是忙是要幫的,大不了你造反的時候我幫你搖旗呐喊或者擂鼓助威什麼的任憑差遣。”
司馬乂略略一笑:“大哥說笑了,其實大哥的意思,乂是明白的,即不可被仇恨所羈,當有所籌備謀劃,而後可行,小弟受教了。”
“明白就好。我回上江邑之後,也會幫你訓練一些士兵。主要是你自己,切忌求勝心切,要有一個長遠的打算,最好以十年為期,既要招兵買馬,又要予民生息,這其間斟酌權衡,需要考慮需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不得魯莽從事。”我真是誨人不倦,堪可為人師表了。
司馬乂道:“與大哥一席話,小弟受益良多,心中亦豁然開朗,隻願兄長在長沙城中多住幾日,小弟可時刻受教。”
“多住幾日?你真會開國際玩笑,大學剛開張,大哥我忙的兩眼一摸黑,明天就得回去。倒是你,沒事可以多去上江邑,看看我是怎麼弄的,或許對你有所啟發。”
司馬乂略有失望,道:“即如此,小弟不敢強留——前些時,小弟買得兩名西域女子,一曰楊柳,一曰寒煙,頗有姿色。想大哥尚未婚娶,身邊無人料理,如大哥不嫌粗陋,明日順便帶回上江邑,以事大哥之起居。”這時,從屏風後款款走出兩名女子,皮膚白皙,體態豐腴,高挺的鼻梁,長長的睫毛,淡藍的眼睛,容顏俏麗,顧盼生情。
麵對如此漂亮的尤物,我的心中盡管春風蕩漾,蠢蠢欲動,但還是視死如歸地說道:“這是什麼話?你買的女子,大哥怎能奪人所愛呢?”
司馬乂道:“大哥你誤會了,小弟本就是為你而買,我並未曾染指,請大哥笑納。”
看來我在司馬乂眼中是隻績優股了:從拜把子到送馬子,真的是下了血本了,“既然這樣,大哥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隻是大哥並未幫你一丁點忙,心中實在過意不去。”
司馬乂道:“你我手足之情,此話休再提起。”
一夜無話,第二天,我照例睡到日上三杆才起床,用過餐,辭了司馬乂回上江邑。楊柳與寒煙二人坐在一乘由兩匹馬拉的轎子中,算得是西晉的寶馬了,段斐與五名侍衛相隨。這次長沙之行,收獲頗豐,這不,有女隨行,風光無限,極目所至,綠水青山。興之所至,我不由得扯起破鑼般的嗓子大吼:“太陽出來我爬山坡,爬到了山頂我想唱歌,歌聲飄給我妹妹聽呀,聽到我歌聲她笑嗬嗬,春天裏那個百花鮮,我和那妹妹把手牽,又到了山頂呀走一遍啊,看到了滿山的紅杜鵑,我嘴裏頭笑的是喲啊喲啊喲,我心裏頭美的是啷格裏格啷,妹妹她不說話隻看著我來笑啊,我知道她等的是大花轎,我嘴裏頭笑的是喲啊喲啊喲,我心裏頭美的是啷格裏格啷,妹妹她不說話隻看著我來笑啊,我知道她等我來抱一抱,抱一抱那個抱一抱,抱著那個月亮它笑彎了腰,抱一抱那個抱一抱,抱著我那妹妹上花轎,抱一抱那個抱一抱……”一路行來,歌聲振林樾,隻唱得太陽往東走,大雁往南飛。
活該樂極生悲,正當我如癡似醉,大家群情激昂的時候,從山豁口突然冒出一溜人馬來,細細一數,整十三騎,個個舞刀弄棒,凶神惡煞。本來離我有點遠的段斐趕緊招呼五侍衛衝上來,將我團團圍在中間。見這架勢,我那緊張的心情略微鎮定了一點:至少先死的不是我吧。於是,我坐在馬背上,伸長脖子喊道:“喂!對麵的兄弟,需要我幫忙嗎?”就差點朗誦CanIhelpyou了。旁邊一個侍衛在喉管裏嘟噥了一句:“先生你要投降了嗎?”
“哪個要你幫忙,隻須把銀子馬匹留下來,可饒你們幾個活命,如若不然,休怪爺爺不客氣。”當頭一黑大個嚷道。所謂盜亦有道,人家要錢不要命,不像後世的城管,東西也要命也要。我們陣營也有個狠角兒,小名叫張三大名叫張樂的,回敬對方道:“奶奶的,休得猖狂,有種的放馬過來,休呈口舌之能。”這個混賬東西,明擺敵眾我寡,偏還鬥狠,找死呀。我趕緊糾正道:“喂!對麵的兄弟,不要聽他的,所謂山不轉水轉,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晚上趕到上江邑,我請兄弟們喝酒,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