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奇怪:“未必還有更羅曼蒂克的答案?你快說來聽聽,說得好,重重有獎。”
寒煙笑笑道:“倘使一箭射中曉菱姐姐,先生不忍離去,我與姐姐自然也不會離先生而去,是以樹上應該還剩四隻鳥。”
我哈哈大笑:“說得好說得好,你說,你需要什麼,盡管開口,隻要我有的,吳某絕不食言。”我不由齷齪的想:十隻鳥一隻不少才好呢,最好一隻公的,其餘九隻全是母的。
寒煙說道:“我哪會要什麼獎賞,隻求先生不要趕走我們姐妹二人就行了,這輩子當牛做馬跟隨先生。”
“這還不容易,再說,你們這麼乖巧漂亮,我正求之不得,哪裏會趕你們走呢?不過,我要糾正你剛才的說法,跟著我不是當牛做馬,而是要你們幸福快樂一輩子,知道嗎?”
燈下看美人,越看越撩人,本來好好的,她們兩個卻已是淚痕滿麵。我說好了好了,都去休息吧。再煽情下去,我就受不了了。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大早,我便將周長壽、路羿請來,三人秘密謀劃了將近一個上午。謀劃妥當,三人分頭行動。
晌午時分,我不緊不慢來到上江邑縣衙大牢。被抓獲的黑大個絕望地坐在牆角,脖子後麵插著一塊長長的木板,木板上書一個大大的“斬”字外加一個醒目的大紅叉。黑大個一見我,就好像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稻草,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挪到我跟前,咚的一聲跪了下來,大呼冤枉:“饒命啊大人,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有眼無珠,小人再也不敢了,您就饒過小的這次,我給大人您磕頭了。”說完,便磕頭如搗蒜,立時,額頭上鮮血淋漓,慘不忍睹。求生的本能使他不管不顧,隻一味磕頭。
我見時機成熟,說道:“省了吧,你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家中還有何人,快如實道來。”
黑大個低頭道:“回大人,小人賤姓熊,排行第八,叫熊八,家住本縣熊家嘴,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兒,哀求大人給條生路,來世當牛做馬,必定報答大人的大恩大德。”
我歎了空氣,顯得愛莫能助,說:“熊八呀,不是我見死不救,要不是那白衣女子施以援手,我昨日就成了你槍下的冤死鬼。縱使我有心放你一條生路,恐怕我那些兄弟也不會答應啊。你就認命吧。”說完,我朝跟在我身後的周長壽點了點頭。
不一會,兩個獄卒抬了一桌豐盛的大餐上來,雞鴨魚肉,老酒杯盞,異常誘人。
我不動聲色地道:“今天一餐,明天一餐,不出意外的話,這是你在陽間的最後兩餐飯了,你盡管好好享用,不夠的話,你隻管開口——另外,你還有什麼遺言,也可以寫下來,我必定送到你父母妻兒手中。”又有獄卒將筆墨紙硯送入牢房,放在熊八身旁。
熊八見哀求無用,也就死了心,很快狼吞虎咽起來。不是他不想活命,而是從昨日到今日,至少有整整一天粒米未進了,再不吃,餓也餓死了。
我與長壽相視一笑,離開了大牢。
探獄完畢,我又趕到上江邑大學。段彥是個醋壇子,我的長沙城之行,不光把曉菱引回來了,還順帶捎回兩個如花似玉的侍女,想來已經聽他哥哥說過了。略施安慰,好讓她一心一意教她的書,也是必須的。
段彥看到我,沒有絲毫的不快,笑著說:“先生來得正好,我正愁無米下鍋了。”
我說:“不會吧,才幾天呀。以後怎麼玩呀?”
“我也不知如何是好,先生教給我的,我已悉數傳給學生了。試問我以後還有何臉麵站在講台上,又憑何而教授?”
遙想後世,老師沒教的了,就把學生拿去實習,既不必支付工資,學生又長了經驗,美其名曰“雙贏”。我笑笑:“我倒有個想法,你去把小鳳、曾經幾個叫來,我們商量商量,看是否可行?”
不一會,幾人聚攏來,眼巴巴的看著我:不知道又有什麼異想天開的想法?
我笑笑說:“你們幾個組織至少兩百個學生,把上江邑行政區的人口徹底普查一次,做到越詳盡越好。你們先拿個方案,再告訴我,我首肯之後,你們就教給學生。把準備工作做細致,實施起來就事半功倍。”
曾經一臉的不解,頗有點哭笑不得的意味:“先生何必大費周章,上江邑縣衙必有存檔,問過徐司長,便一目了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