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練武,無非是強身健體,保身之技,並無其他想法。”曉菱辯解道。
我順著她的話說:“你練武是為保身,我練兵也是為保身。我都近三十歲的人了,你替我想想,再去練武豈不是明日黃花?再說,我練武充其量就能保我一個,還不能碰上你這號人,試問我身邊的這麼多人,還有上江邑的父老百姓,他們又由誰來保護呢?我練兵一為自保,二為止戈,止戈為武,練武是為自保,不是為了欺負人家;練兵是為了和平,更不是為了征服殺伐。”
曉菱笑道:“先生無論做什麼都是理由充分,一套一套的,小女子說不過你。”停了停,又道:“先生的閱兵式好似花拳繡腿,中看不中用,戰場之上,誰由著你立正稍息正步走,那都是真刀真槍,刀劍無情。”我斜睨著她說:“姑娘家的,你懂個啥呀?練武我是外行,練兵你就是外行了。閱兵式僅僅是展示軍威,強調美觀,強調紀律,和練兵是兩碼事,哪天我真練兵了,請你來觀摩觀摩,如何?”
曉菱笑道:“君子無戲言,先生說話可要算話,不能欺瞞於我。”我們兩人談論的當口,貴賓團的人陸續向我告辭。沈萬通父子辭別時對我道:“老朽年近七十,一生走南闖北,閱人無數,唯先生才可算人中龍鳳,為人亦待人以禮,老成持重,先生之才,逾是深不可測。我之子女,連倩兒在內,有九個,倩兒最小,以後多有仰仗先生,多加照顧。老朽年事已高,恐難長久,隻有托付與先生了。”
我笑笑說:“沈老先生你說的什麼話呀?我還有求於你呢,你倒好,先拿話把我的嘴堵死,叫我怎麼好開口?”沈萬通猶疑著,道:“先生但說無妨,要錢要糧,老朽無不依你。”我哈哈一笑:“您老的田土我都收走了,倘使還開口要錢要糧,我豈不是成了吸血鬼?在下隻想借您府上一樣東西。”
“東西?先生所缺為何物?隻要老朽府上有,先生但可支用,何須言借。”沈萬通頗為不解。我故作驚喜,說:“此話當真?”“千真萬確!”“借一個人。”沈萬通莫名其妙:“借一個人?借人何用?先生欲借誰。”“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為商之道,互通有無。我想令公子中,誰願意為我吳某行貨買貨賣之事,漁互通有無之利,則吳某感激不盡啊。”我說道。
沈萬通父子如釋重負,沈萬通道:“先生太過高看老朽犬子了,眾子之中,恐無人能擔此大任,以免貽誤先生大事,其責非小啊。”我央求著說:“不管如何,沈老先生都得幫我這個忙,你別看我身邊這麼多人,都是些‘君子羞於言利’的人,在商業領域,卻無人能擔此大任。聖人雲,‘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您老一家,都是這樣的君子啊。”
高帽子之下,必有勇夫,這樣的話,沈萬通自然喜歡聽,特別是在西晉時期,視商業為下九流的朝代。沈萬通果然開了竅,道:“先生之語,善莫大焉,既然如此,先生如不嫌棄犬子愚鈍,當待老朽回家商量之後,再來向先生複命,可好?”我笑說:“那真的是太麻煩沈老先生了,多謝多謝。”
“倩兒願為先生‘漁互通有無之利’,可好?”倩兒毛遂自薦,落落大方。“你?”我見過膽子大的,沒見過膽子這麼大的。沈萬通叱責道:“先生麵前,倩兒不得無禮,女孩子家的,怎可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倩兒撇撇嘴道:“八位兄長中,除大哥我服氣之外,其餘七位兄長,倩兒自信不輸,言商之事,當隻看能耐一途,何分男女。”
沈千裏在旁幫腔道:“是啊是啊,小妹自幼聰明,上次的球賽,就是她一手操辦的,一下子就給我弄了整一百萬,王爺你要她給你幫忙,絕對錯不了。我並非幫自家人說話,王爺你知道的,小妹時常說我是潑皮無賴,我犯不著替她說好話的。”
我一愣,“果真如此?球賽當真是倩兒操作的?”沈千豪答道:“是倩兒操辦的不假,但先生之事,都是幹係重大,豈是如此兒戲之事?”我拍掌道:“好啊好啊,精彩精彩,沈老先生如無異議,那這事就這麼定了,我聘請沈家小姐為我上江邑商務司司長,如何?”沈萬通還想反對,可倩兒笑著,向我深施一禮:“倩兒多謝先生信任抬舉,有不當之處,先生但請直言相告,倩兒定當恪盡職守,必不負先生之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