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倫部人心惶惶,而起初疲於應付的司馬乂部在異常艱難的情況之下,聽說吳越來了,好似打了一針強心劑,愈戰愈勇。五六千的人馬投到十幾萬的大軍之中,按常理而言,在戰力上所起的作用應該非常有限,但在心理上所起的作用則不容小覷。加上戰術得當,目的明確,其作用已有成倍的提升。交戰雙方都已成疲憊之師,強弩之末,而新加入進去的則龍精虎猛,個個憋足了勁兒。
到處彌漫的濃煙象瘟疫一樣四處擴散,有時兩個正在PK的士兵不得不一起停止互掐,好像商量好了一樣,把鋼刀駐在地上,兩人虎視眈眈,卻又劇烈地咳嗽,場景相當滑稽。我部士兵由於有充分的準備,盡管煙熏火燎的滋味也不好受,但比起司馬倫的部隊,或者是兄弟部隊,無異如坐在空調房裏的白領和烈日下暴曬的農民工——高下立現。
所謂“養兵千日用在一朝”,我麾下的將士都經過了少則幾月,多則半年的嚴格訓練,而那些訓練的方法是一個超越時空兩千年的人所製定——搞笑,科學,具有強烈的針對性,並且異常殘酷,近乎變態。他們從來沒有真正的與敵人麵對麵的廝殺過,盡管開始較為生疏,但殺過第一個人之後,生疏馬上被嗜血的快意所替代。在體力和裝備上都占有絕對優勢的士兵們,那種殘酷的戰場,血淋淋的現實,更能激起他們無窮的鬥誌,因而越戰越勇。
司馬乂的部下,也因為有援軍的加入,並且被兄弟部隊的鬥誌所鼓舞,所激勵,也一改疲態,積極殺敵。
本來具有絕對優勢的司馬倫部,在各個因素的作用之下,優勢頓時變為劣勢,士兵毫無鬥誌,左支右絀,消極抗敵。兵敗如山倒,你越是消極,勝利的天平越是傾斜得更快。司馬倫見大勢已去,不得不命令撤退。但在樹林之中,早就轉得頭暈腦脹的士兵,如何一下子辨得清方向,心裏想撤,視線卻被濃煙樹木所蔽,不得不左衝右突,惶惶如喪家之犬。
在我的授意之下,我部將士齊聲高喊:“投降不殺!投降不殺!”司馬乂有樣學樣,也指揮兵士齊呼“投降不殺”。一時間,“投降不殺”的口令激蕩林樾。早就不想打了的司馬倫部,聽到“投降不殺”的口號,如蒙大赦,紛紛繳械投降,更有甚者,幹脆丟了武器,原地跪倒,雙手抱頭,趴在地上。
白熱化的戰鬥從上午持續到下午,曆時近三個時辰。鵝崗嶺的樹林中,煙霧彌漫,血流成河。司馬倫部死傷三萬多,被俘一萬多,大將於芳戰死。司馬乂部傷亡一萬多。我部將士陣亡不到三百,繳獲戰馬一千二百餘匹,可謂大獲全勝。
我與司馬乂勝利會師於鵝崗嶺上,懷著激蕩的心情目送司馬倫引殘部向北逃去。
殺得興起的王瑚路羿等人,紛紛請戰:“屬下請求乘勝追擊。”
司馬乂看著我,道:“此事全憑大哥定奪。”
我笑著說:“兄弟蠻會打仗的嘛,象這種渾水摸魚的打法,大哥還想不出來呢。能者多勞,你繼續玩下去得了。”
司馬乂嘿嘿一笑:“此乃軍師劉佑的謀劃,非弟所謀,再說,不是大哥幫忙,此時急於逃命的肯怕就是我等了,何談勝算。”
劉佑朝我施禮道:“鵝崗嶺之戰,佑實乃出於無奈而為之,自王爺以下,都抱必死之決心,誠為玉碎之戰。然,先生以區區數千之眾,施鬼斧神工之謀,扭乾坤於即倒,救危難於頻死。三軍將士之命,皆為先生所救,我等何敢言‘善戰’哉?”
劉佑說的是事實,司馬乂王瑚等頻頻點頭。我隻好也“嘿嘿”起來,說:“不是你們英勇殺敵,你指望我那幾千人能贏啊?給司馬倫塞牙縫都不夠呢。”
路羿道:“稟王爺,稟先生,屬下願與王將軍領步兵佯裝追擊,追擊是假,使敵無暇攻打巴陵郡是真,請王爺先生定奪。”
這個路羿,果然越來越有才了。我樂觀其成,笑道:“那好吧,反正我們都要去巴陵郡的,你與王瑚將軍領所有步兵先行一步,我與王爺隨後即到。”
鵝崗嶺一戰,司馬乂在我的協助之下,盡管取得了戰爭的勝利,但也是慘勝,騎步兵加到一起,已不足三萬。七裏坡與鵝崗嶺兩次戰鬥,共繳獲戰馬近一千八百匹,我老實不客氣,盡皆收入禳中,裝備給了路羿與段斐,至此,我那六千人,騎步兵各半,部隊的機動性無疑得到了極大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