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蒙一本正經地說:“王爺將巴陵郡托付予先生,先生必有安排,屬下請教先生,蒙當如何?”
我一聽,還真是個麻煩事。按他們以前的老搞法,我未必能撈到什麼油水,不虧本就算萬幸了;按上江邑的搞法,一時半會又說不清。我略加思索,道:“劉先生知不知道上江邑是如何個弄法的?”
“略知一二,屬下私下裏問過王爺,也問過段斐路羿二位將軍,故屬下請先生及早任命各司司長,屬下好交付一應政事。”劉蒙答道。
我笑著說:“及早任命,你說得輕巧啊,我一下子到哪裏去找這麼多的人來?巴陵郡我又不熟悉底細,各司司長是要各司其職的,什麼蘿卜占什麼樣的坑,這可不能亂來,馬虎不得。”
劉蒙道:“屬下省得,先生是否遣快馬至上江邑,從上江邑調撥人手,以解燃眉之急?”
我笑笑:“主意是不錯,不過,你劉先生是巴陵郡的地頭蛇,知根知底的,有什麼好的人才,你幫我物色物色。”
劉蒙麵露尷尬之色,道:“不瞞先生,屬下以前的幕僚是有幾個,人才算不上,但還是大體明白事理,但萬不敢舉薦給先生,以避任人唯親之嫌,望先生諒解。”
我哈哈一笑說:“好你個‘任人唯親’,你給我‘任人唯親’一次試試看,你今晚回去仔細想想,給我舉薦十個人,唯親也好,唯賢也罷,以後我一看便知。”
劉蒙拱手道:“屬下必不負先生所托,為先生舉薦有才有德之人。”
我叮囑道:“事不宜遲,你今晚上須連夜斟酌斟酌,將名單擬好給我,在今明兩天就派去上江邑大學培訓培訓,此事越快越好,無米下炊啊。嗬嗬,這事你看我急的,可能要耽誤你和尊夫人溫存恩愛的時間了,不過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啊。”誰叫你猴急猴急的,打擾我與吳美娘的二人世界?
劉蒙老臉羞紅,何曾有人和他開過這種玩笑,隻得說:“屬下豈敢貪戀男女之歡而誤大事?再說屬下年已老朽,當不至有孟浪之舉。”
我揶揄道:“劉先生頂多五十吧,有道是老驥伏櫪,老當益壯,老牛吃嫩草,人老心不老,先生正是當戰之年啊。”
劉蒙躬身掩麵,無話可說,心中在想:這吳越開起玩笑來,沒大沒小,無上無下,不分時間,不管場合,興之所至,信口胡來。
通過和我一個來月的朝夕相處,吳美娘早已見怪不怪了,隻是一個姑娘家的,聽到這種下作玩笑,還是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
司馬乂休整了兩日,便領了餘部二萬多兵馬打道回府了。其實我也挺想回上江邑的,據沈千裏來信說,長沙郡也組建了兩支球隊,一支是長沙郡商界的,另一支卻是司馬乂名下的軍中士兵組建的,並且各有自己的球場,比上江邑兩個球場豪華多了。四支球隊定期進行循環賽,把兩地攪的風生水起,由此帶來的直接後果是,足彩的風頭早就蓋過了六合彩。老高的來信印證了沈千裏所言非虛。
然而,巴陵郡剛剛接手,事情紛繁複雜,茫無頭緒,我隻得按兵不動,一天到晚忙進忙出,不亦樂乎。
征兵令一下,應者雲集。饑民本來隻要求填飽肚子,沒一分錢也願意當兵,更何況每月一千文的俸祿,那相當於“一人當兵,全家不餓”,甚至一個家族的人都不會挨餓了。若某地有人應征入伍,十裏八鄉的人都會趕來慶賀,比高中皇榜還高興。不出半個月,便已在廣大應征者中擇優錄取了三萬人,其中有一定比例的女兵。所謂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女兵被編入醫療隊,反正吳美娘這個教授是現成的。
司馬乂打著他的小九九,我也打著我的小九九,我在新招募的三萬人和俘虜的一萬多人中再優中選優,選出一萬人,這是要帶回上江邑當嫡係部隊使喚的。其餘三萬餘人則留在巴陵郡訓練。從六千老兵中抽出精兵強將,在新組建的部隊中擔任各個級別的軍官,這樣一來,既能使部隊迅速上路,又能在某種程度上使他們效忠於我。
長江裏的洪水,來了又去了,苦了百姓,卻肥了水中的生物,河道灘塗窪地中,蝦肥蟹美,隨處可見,俯拾即是。這一陣子以來,巴陵郡太守府的議事殿成了螃蟹殿——一到晚上,大小幕僚將領,圍在議事殿中,濟濟一堂,一邊喝酒吃螃蟹,一邊議事,相談甚歡,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