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小雲不記得姑姑的模樣，姑姑走時她還不到三歲，隻是偶爾在重大節日，姑姑會給家裏打來一通電話問一些家裏的情況。菲菲說這套衣服曾經陪著她過五關斬六將，經過了一個又一個考場，最後考取了美國普林斯頓大學商學院的碩士研究生，她說這套衣服是她的幸運裝，她讓關小雲每遇重要場合一定要穿上它，說是能給她帶來幸運。
關小雲覺得今天是第一天上班，也是她人生旅途中的一個重大轉折點，於是就鄭重其事地穿上了它。難道真的是這衣服顯靈了？想到這裏，關小雲不置可否地笑著搖搖頭。
她走到洗手間的鏡子前重新審視一下自己，嗯，還算清純，隻是後腦勺紮一束馬尾，顯得有些太孩子氣了。她於是把頭發散開，從包裏拿出一把小梳子，沾點水梳理成垂肩發，然後又十指叉開把頭發分成幾小縷，再用食指纏著繞幾下，就成了一圈一圈的“大波浪”了。她和菲菲的頭發都是自來卷，從來不需要用藥水燙頭發，這一點曾經讓菲菲和關小雲的女同學們羨慕不已，據說是從她們的奶奶和奶奶的奶奶那裏遺傳來的，她們家的女孩子大都如此。
弄好了頭發，關小雲又鄭重地看了看自己，覺得比較滿意了，就急忙下樓到大門口攔住一輛的士，直奔市政府而去。
市政府座落在安慶路中段，前麵有一寬大的市政廣場，廣場的北邊，一座宏大的高層建築呈弧形狀，在關小雲的心目中，這裏是莊嚴而神聖的地方。司機在路邊停下，關小雲付了錢，穿過廣場的石徑，來到市政府大門口，實際上就是由極矮的仿木柵欄和幾方石墩象征性地隔成兩行車道，中間有一巨型旗杆，左邊有一方型停台，供門衛站崗之用。關小雲到達門口時，司機小王早已等在那裏，問清關小雲姓名，就把關小雲帶到柯劍南的辦公室。柯劍南的辦公室在六樓602房間，小王輕輕敲了敲門，裏麵傳來柯劍南不算高卻顯然有幾分剛性的聲音：“進來！”關小雲心中有些忐忑，但還是順著小王的手勢走了進去。
“你……”顯然，柯劍南顯得非常驚訝，眼前的這個女孩似乎有什麼地方觸痛了他的神經，他目瞪口呆，眼睛直直地看著關小雲，嘴巴張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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