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伊君和陳國亮剛回到北城,一條特大新聞就在北城的大街小巷傳開了:連續十幾年享有道德模範美譽的陳國亮原來是個偽君子,現在他馬上就要拋棄他的糟糠之妻另結新歡了。
陳國亮到了辦公室,發現人們看他的眼神都變了,就連平時跟他走得最近的幾天鐵哥們,在路上見了麵跟他打個招呼也都是謹小慎微或避之唯恐不及。他感到非常恐慌,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向他襲來。
他想找到一種解脫的辦法,思來想去,覺得他還是先去見一見薑延平,向他承認自己的錯誤,尋求組織上的諒解。他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正想撥通薑延平的號碼,這時李伊君的電話進來了,他的腦袋轟的一下子炸開了,抓起話筒沒好氣地說:“你就不要再煩我了,你一定要讓我身敗名裂才肯罷休嗎?”
李伊君卻笑嘻嘻地說:“你說什麼呢,你馬上就成為我的夫君了,我怎麼會讓你身敗名裂呢,怎麼了,是為街上那些傳言而煩惱嗎?別傻了,這正是我想要的結果。你注意它幹嗎,抓緊時間處理好自己的事,我們馬上結婚,隻要我們一登記,我立馬帶你去見老頭子,做為他的侄女女婿,你還怕在北城沒有一席之地嗎?”
陳國亮將信將疑:“這樣真的可以嗎?”
“怎麼不可以,省裏的事我都安排好了,你隻管抓緊把家裏的事處理好,越快越好。對了,下了班我們去政府宿舍你的房子裏去看看,我找了裝修隊伍準備明天開始裝修房子。”
“這……”陳國亮猶豫不決。他有些拿不定主意,李伊君就像一棵漂在水中的稻草,他的本能是想讓他拚死一搏,萬一那稻草的下麵一方陸地呢,那他不就可以躲過一劫嗎?盡管他自己也明白那絕對是自欺欺人。
“別這麼婆婆媽媽的好不好,”李伊君說,“就這麼說定了,下了班我在水岸花園小區門口等你。”不等陳國亮反應過來,李伊君就掛斷了電話。
還沒等到下班,陳國亮就被嶽父潘世良叫回家裏:“國亮,這外麵的傳言是真的嗎,說你要跟雪兒離婚和一個女局長結婚?”
“爸爸,是這樣的,我本來不想,可是……”陳國亮語無論次不知怎麼說好。
潘世良說:“你就不要解釋了,你和雪兒的婚姻這麼多年了,也是徒有虛名,我也多次想讓你另擇佳偶,可是你一直都沒有同意,說是要照顧雪兒一輩子,我們也沒有指望你照顧她一輩子,畢竟這也是你的終身大事,我們也不想耽誤你,隻是你跟雪兒也這麼多年了,怎麼說也有一定的情分在,你就給雪兒留點麵子,悄悄地把事辦了,別弄得太過張揚了行嗎?”
陳國亮說:“爸爸,您放心,我會照顧雪兒的,即使將來我們不在一起生活,我還會像親妹妹一樣對她的。”
潘世良歎了口氣:“唉,談何容易啊,那些冠冕堂皇的話我們就不要說了,雪兒有我照顧,你就不要多操心了,我隻要求你別讓她麵子上太過不去就行了,其他的,我們也不要求你什麼了。”
從家裏出來,陳國亮上了車,司機問去哪裏,陳國亮卻說不出來。他不知道是繼續回到辦公室去還是要去別的什麼地方。陳國亮想了想用手指了指前方,說:“先回辦公室吧。”
潘世良的話倒是讓陳國亮感覺一陣輕鬆,畢竟,像這樣難以啟齒的話由潘世良提出來比他主動提出來要好得多,潘家對他陳國亮有養育再造之恩,如果由他提出分手的事來那也顯得他陳國亮太沒心沒肺了。現在既然潘世良已經把這層窗戶紙捅破了,那麼,離婚已經不是什麼障礙了,然而,他真的要和李伊君結婚嗎?
他的心裏像是有幾十隻上竄下跳的小老鼠,嘭嘭咚咚地打起鼓來。
在這樣的時候,如果能和另一個不是李伊君的女人結婚該有多好啊,可是,那樣的話,他的官位還能保得住嗎?
他正在胡思亂想,一輛出租車從旁邊一閃而過,透過窗玻璃,好像有一個熟悉的影子從他的旁邊一愰而過,隨即不見了蹤影,他以為自己看花了眼,也沒多想就把讓車子轉頭向水岸花園小區駛去,他想在李伊君到來之前清理一下,看有沒有需要特別收起的東西。
因為嶽父家裏的房子又大又敞亮,還在市中心,生活比較方便,雪兒在家中也有人照顧,所以水岸花園小區的房子分到以後一直空著,陳國亮讓人簡單收拾了一下,做為自己臨時休息的地方。
他剛進入小區大門,還沒來得及上樓,政府辦公室裏就打來電話,說是有一個叫霍莉莉的女的帶一小孩來找他,還說見不到他的麵今天就不走了。
陳國亮一聽腦袋馬上嗡的一下,感覺眼前有些發黑,他連忙扶住車門以穩住自己的身體。
陳國亮心想,怎麼怕什麼來什麼,難道今天已經到了世界末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