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不用回答了,是我問了多餘的事情,抱歉!”
她說完轉身就要走,要離開包廂,呆在這裏,隻有她和蘇半月兩個人。
氣氛沉悶得簡直讓人難以忍受。
糟糕,怎麼辦?
突然好想哭。
南黎優咬著下唇,緊緊咬著,她吸了吸已經有些發紅的小鼻子,硬生生逼退了眼底的淚意。
沒問這個問題就好了。
左北昀告訴她蘇半月是喜歡她的,告訴她因為她死了,蘇半月精神出了問題。
沐然告訴她蘇半月幫她辦了畫展。
她當真以為他喜歡她了。
還是自作多情嗎?
南黎優步履沉重地往外走,她邊走邊忍耐著。
可惡的蘇半月。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
“別走。”
她已經走到包廂的門邊,小白手都已經搭上了門把手,她剛要開門。
南黎優覺得自己聽到了幻聽,蘇半月在叫她留下來嗎?
身後傳來男人低啞地聲音,下一秒,一雙大手從她身後伸過來,環過她的腰,他的大手緊緊箍著她纖細的腰。
透過那薄薄的衣服布料,南黎優都能感受到他的手泛著的涼意,還有那細微的不可抑止的顫抖。
蘇半月抱著她的腰,把頭埋進她的脖頸處,他的聲音充滿無言的脆弱,就像當年他在問她“黎優姐,死是什麼意思?”
現在他脆弱的顫抖著,低啞著聲音對她說:
“黎優姐。”
南黎優站著,筆直地站著,蘇半月身上顫抖仿佛會傳染一樣,她也跟著輕輕地顫抖起來。
他說:“求求你,別走。”
南黎優有些茫茫然地盯著前方空氣中一個虛無的點,目光沒有焦距。
她的手動了動,她想要揉揉眼睛,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隻覺得眼睛痛得厲害,難受得緊。
她的手剛動了動,還沒有從蘇半月的禁錮當中掙脫出來。
身後的男人好像驚弓之鳥一般,禁錮著她的手又緊了幾分:“黎優姐,你別不要我。”
身後蘇半月抱著她,緊緊貼著她的背,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無比堅硬的線條,還有傳過來的冰冷體溫。
脆弱無力的虛弱聲音。
就像當年那個在她懷裏痛苦的無助小小少年。
“蘇半月,你……”南黎優眼眶氤氳了,鳳眸蒙上一層霧蒙蒙的水汽,她聽著他這樣軟化的姿態,就想哭了。
“我愛你。”蘇半月說,一字一句,”我愛你,黎優姐,我愛你!”
他連說了三次我愛你,慌張的,無助的,說著他愛她。
蘇半月從來沒有想過要去說愛誰。
就算是對著莫愁,他也從來沒有說過他愛她。
他愛的人,一個個都遭遇不測,都沒了。天性冷漠使然,或者是因為後麵發生的莫愁,薰月的事情。
他不能去喜歡誰,也不會表露去愛誰。
今天如果南黎優不這樣逼問著他,他大概永遠也不會去跟他說他愛她。
就算心裏明知道他不能沒有這個人,他也不會說出口。
他沒有辦法說。
聽到這句夢寐以求的話,南黎優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受,她仰起臉兒,閉了閉眼睛,嫣紅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她很努力才能控製住自己的要失控的情緒。
她嗚嗚地想哭。
蘇半月從她的身後抱著她,緊緊地抱著她,男人的大手還在顫抖,他的眼角赤紅一片,本該溫朗的聲線一片暗啞。
“我愛你”三個字,從他的薄唇之上,輕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