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過她的,不管怎樣,都會把她放在第一位,位於心尖,寵愛一生。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清晰的浮現而出:
原來,那天爆炸前莫利亞接的那個電話,是慕二爺打過去的。
慕二爺在M國有不小的勢力,他跟M國沐家的關係也不錯。
那通電話慕二爺是要和莫利亞進行一項交易,也給了他逃脫的時間。
至於交易什麼,蘇半月並不清楚,隻知道爆炸後,四處東西飛裂,他為了保命,在爆炸的那一刻迅速的跳到了海中。
周圍的重物,碎物飛濺到他的身上……
他昏昏沉沉的時候還記得要放鬆身體漂浮在海上,他是莫利亞的人給打撈起來的。
被打撈起的時候受傷嚴重,在海水中浸泡的時間過久,蘇半月後來的情況十分的糟糕。
此次受傷,帶走了他的健康,後背大片的燒傷,水中浸泡缺氧過久,肺葉損壞,免疫功能很差。
莫利亞的人把他帶到了M國,那位混血的俊秀青年微笑得很殘忍,對他說:
“因為慕先生的緣故,這次就不要你的命了,我就相信你不會出去說我親愛的弟弟是怎麼死的。但是你現在還不能回去,你得等我把事情處理好。”
末了,莫利亞又補了一句:“K已經死在維多利亞號上了。”
這就代表他承認了越浨是K的身份,無論越浨是不是真的K。他不在意。
長達半年的時間裏,他都在M國莫利亞給他安置的地方。
他也臥病在床。
長時間海水裏的冰冷,他還因此染上了關節炎,陰雨連綿的日子裏麵,他的全身關節就像是螞蟻在爬,針刺般尖銳的疼痛。
有些人不怕死,可是卻怕折磨。那種生不如死的折磨最能摧毀一個的意誌。
“蘇半月,你不是不想死嗎?南黎優還等著你回去找她,你死了,你所做的一切毫無意義,你要讓她一個人帶著你的孩子孤獨終老嗎?”
“南黎優”
這三個字在刺激著他的心神,是他那段痛苦黑暗的日子裏麵一抹陽光。每每痛苦難受的時候,蘇半月都會想起她。
想起和她擁有的那些美好時光。
他就是靠著那些回憶,一步一步的走過來。
因為他愛著她,他還許諾過她後半身的幸福。
他怎能讓她一個人孤獨終老呢?
南黎優是不相信的,她脫了蘇半月的衣服,除卻前方胸膛那些深淺又猙獰的傷疤,除卻舊傷。
蘇半月的後背還是灼燒一片。
那皺皺的皮膚又偏黃發白的皮膚看的南黎優的眼睛一陣刺痛,眼眶早就已經赤紅一片。
“還疼嗎?”她輕聲問。
蘇半月不想再讓她看他背上的傷,他要穿上衣服:“不疼了,黎優姐,早就不疼了。”
南黎優阻止了他的動作。
她的唇,一點一點的吻過他的後背,滾燙的淚水烙印在他的肌膚:
“半月,半月……”
她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喉嚨刺痛發梗:“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她的哭聲一下一下落在蘇半月的心房,一下一下的撞擊著,他寧願南黎優暴怒著脾氣打他一頓。
也不願意見著她紅腫著眼睛哽咽哭泣的樣子。
他把她抱緊了些,“別哭,黎優姐別哭,肚子裏麵的寶寶會受到影響,為了寶寶,黎優姐不哭……”
少時突變的那場血腥,逐漸冰冷少年的心,而後來一路殺伐而來,黑暗肮髒的鮮血殘忍的告訴他現實。
仁慈就是自己最大的敵人。
他從不會安慰人,也對生命最無懼,他一起覺得死沒有什麼可怕的,不過是一種解脫。
可是在爆炸那一刻,蘇半月怕了。
他怕離開她。
他怕如果他死了,他的黎優姐要怎麼辦?
他和她的孩子要怎麼辦?
那些痛苦落在他身上,在海裏被撈起來,搶救回來,所有的痛苦,都可以咬牙挺過去。
是因為黎優姐。
安慰人,是他從未有過的先例,因為是南黎優,所以他的一切都可以為南黎優做出那個更改來。
“嗯。”
南黎優應著聲,蘇半月抬手為她擦去眼角上麵的淚水,可是越擦,就越是止不住,明明蘇半月回來她是該開心的。
可是內心卻還是那般的難過,聽聞所有事情的經過,這輩子,他原本所承受的苦就那麼多,可她在最後……
“半月,對不起。我以為我可以保護你的,沒有想到我還為你帶來了麻煩……”
“黎優姐,你千萬別這麼說,你在我身邊護住我那麼多年,是我該感激你的。對不起的人是我,是我害你受了那麼多的苦,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