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二爺地聲音更冷了:“莫愁,道歉。”
莫愁不吭聲,她身姿筆挺地站著,倔強著不說話。
沐衡衍這時出來打圓場,他笑了笑說:“慕容,你也別苛責她了,這事本來就是小詩不對,是我考慮不周,抱歉,抱歉。”
慕容薄唇涼薄的抿著。
沐衡衍帶著沐詩離開了。
莫愁跪在二爺麵前,膝蓋下跪的聲音很明顯,自從慕二爺瞎了之後,他的聽覺變得異常靈敏。
慕二爺淡淡了皺了眉,說:“剛才不道歉,現在這會兒跪在我麵前做什麼?”
“二爺,我跪在您麵前,是因為我違抗了您的命令,但是道歉,我是絕對不會的,我不認為自己有做錯什麼。”
小女孩紅著眼眶,聲音裏帶著哭腔,“二爺你這麼好,我沒有辦法忍受她那樣說你,就算再來一次,我也會那樣做,二爺,我沒有做錯。”
“沒有做錯,哭什麼呢?”慕二爺的聲音仿佛歎息一般,“別哭了,莫愁。”
他頓了一下,伸手摸索著,摸到了小女孩兒的小腦袋,低沉的嗓音富有磁性:“我的眼睛跟你無關,你不用放在心上。”
莫愁當即就哭了出來。
她再也忍不住,用得那麼淒慘的樣子,聲音嗚嗚咽咽聽著都讓人覺得心疼。
她忍了太久了。
她一直覺得二爺的眼睛就是因為她才瞎的。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她打了慕家舟,也許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全部都是她的錯。
慕二爺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勾著薄唇笑了笑:“別哭了,女孩子家,再哭可就不好看了。”
她趴在二爺的腿上,哭了很久很久……
小女孩知道二爺在安慰她,這個男人就是這麼溫柔體貼。
她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地對自己說,二爺,我不會離開你,我絕對不會離開你……
可是她不會離開他,他卻可能會有別人。
意識到這一點,是在幾個月後。
之前那個拿著資料的男人又來找了二爺一回,那天下午二爺在書房裏和那個男人呆了十幾分鍾。
那個男人出來後,二爺自己一個人還是呆在房間了。
隔天。
莫愁就知道了慕二爺去溫家下聘的事情。
溫家。
當初那個男人的資料上,她就看到了一個“溫”字。
五千萬的聘禮,本來是要娶溫家的大小姐。
結果溫家塞過來的是一個小小姐,聽說這小小姐還不是溫家人,生母是個小三,帶進溫家的拖油瓶。
而這個小小姐,還懷孕了。
是溫家大小姐不願意嫁,嫌棄慕二爺年紀大了,又是個瞎子,才把這個懷了孕的小小姐硬塞過來。
跟沐詩那時一樣,他們都看不起二爺了。
莫愁很氣憤。
慕二爺點了根煙,修長的中指和食指夾著,抽了一口,輕描淡寫地說:“沒有關係,反正原本要的,也不是那個大小姐。”
那位溫家小小姐直接進了慕家,沒有酒席沒有婚禮,甚至也沒有婚紗照,就這樣迎進了慕家。
當天晚上溫小小姐和二爺呆了一間房,莫愁靠在自己房間的門板上,脫了力一般的靠著。
她的雙腿蜷曲著,雙臂抱著雙腿,額頭抵在膝蓋上。
心裏一陣一陣抽疼。
她在想二爺現在在幹什麼。
和那位溫小小姐在幹什麼?
見到那位溫小小姐,她才明白了二爺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反正原本要的,也不是那個大小姐。”
那個溫小小姐,就是那天在蘇家看到的溫緋心。
她還記得她第一次看到溫緋心時的驚豔。
長得很漂亮的一個女孩兒。
雪白的皮膚,光潔飽滿的額頭,睫毛長而卷翹,大眼睛瓜子臉,那一雙漆黑的眼眸,仿佛從水裏撈出來的墨玉一般,清亮的令人心驚。
她還記得那天在蘇家,二爺看到她時眼底有了變化。
原來不是錯覺嗎?
心髒傳來陣陣的抽痛。
她抱著自己雙膝的手緊了緊,小女孩兒這時候才明白。
原來我喜歡二爺啊!
並不是因為要替他賣命的承諾。
原來她喜歡二爺啊!
那麼溫柔,那麼出色的男人,她怎麼會不喜歡呢?
可是沒有辦法了,二爺身邊已經有人了。
二爺對麵的房間是莫愁的,不知道為什麼,隻有第一晚那位溫小小姐是住在二爺的房間。
隔天出來的時候,溫小小姐開的門,還是昨天那身衣服,微笑地對莫愁說了早安。
莫愁趕緊也回了一聲早安。
二爺和溫小小姐分了房住,莫愁的房間,騰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