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寧宮,這座仿照東京坤寧宮而建立的寢宮,規模和外形都是和原宮差出老遠,不過小有小的好處,四周綠樹林立,繁花似錦,數個夜燈爐佇立在青石路旁,繚繚散發著熏香,紅柱亮瓦,點綴在皇宮後區,顯示出它的寧靜和安詳。
吳貴妃,本名吳芍芬,河南開封人,十四歲被選入宮,侍奉高宗趙構。趙構即位之初,外受金兵追擊,內部時常發生兵變,吳氏身穿戎裝,跟隨高宗左右、英姿颯爽,頗有膽略,又喜覽書史,勤習翰墨,很是聰慧。
十六歲生下趙玹,現年也就二十有六,自韋太後由金國還朝後,吳貴妃便侍奉太後起居,這寢宮和佳麗宮①頗是冷清,眾妃,才人甚少,讓韋太後也是準備籌劃給高宗在民間選出秀女,充實佳麗宮。
趙玹和趙璩把這佳麗宮之地可是老鼠窟窿都翻到了,實在無聊,偌大的宮殿轉來轉去,確還是轉到了太後這裏。
“走路朝內拐,銀錢刷刷進。”
“走路前後拐,官運通通來。”
“走路朝外拐,福緣層層出。”
“走路左右拐,黴運嘩嘩去。”
兩兄弟邊走邊唱,你還別說,這打油詩編得絕對有味,一路行來,那是花見花躲,人見人散,剛才一直盯著宮女屁股研究的小太監半邊臉腫脹老高,心中還在盤算著殿下怎麼不研究女人屁股,什麼時候也整個九說,十外傳的,讓他們這些不能用,光能想的,也過過幻想癮也好哦。
進了廳堂,迎麵就是一帳富麗堂皇的百鳥朝鳳圖,細絲屏風上,那雍容華貴的鳳凰從去年開始,變成了裂嘴大笑的囂張氣勢,滑稽異常,這當然也是出自趙玹的手筆了。
塗鴉可是趙玹的拿手好戲,隨處可見他的大作,自從有了這個寶貝,太後和貴妃恨不得把心肝挖出來朝這小祖宗供奉,寵愛異常,那些亂畫的東西從不指責,讓宮女太監們也是從不敢擦除。
“哎呦,哀家的乖皇孫,你在外麵唱的那是什麼?”韋太後笑容滿麵地問著趙玹。
坐在一旁刺繡的吳貴妃笑道:“皇太後,你可千萬別寵著玹兒了,會讓他驕傲的。”可自己確是萬分愛憐地看著兒子。
“哀家就這麼一個皇孫,不寵他寵誰,是不,小祖宗。”一手捏著趙玹的鼻子撕扯著。
“太後,還有伯琮和璩兒呢,您可真是偏心了。”吳貴妃笑著說道。
韋太後豈能不明白貴妃得話中之意,這兩個孫子雖是抱養,但畢竟也是入了宗譜,上了族碑的,便一手拉過趙璩抱入懷中道:“璩兒,你皇兄剛才唱的什麼啊。”
趙璩仰頭道:“皇祖母,那可是走路四說歌,還有屁股之九說,十外傳呢。”
趙玹則甩開祖母捏住鼻子的手,低著頭陰測測地看著地上蹲著的冠毛犬“小黃”,這條狗是吳貴妃進入臨安時就開始養著的,性格溫馴,全身又無毛,摸起來,很是舒爽,趙玹每天來都要鬥弄下,在廳堂中來回戲耍,人狗狂歡。
韋太後奇怪道:“這些又是什麼說法,來,講給皇祖母聽聽。”
趙璩爭脫韋太後的懷抱下地後,便把那九說,以及戲弄秦檜的事情從前到後的說了一遍,直把個端莊的太後和貴妃笑得花枝招展,連呼肚痛。
正在笑鬧間,隻見屏風後轉出個打扮高雅的貴婦,穿一身絨絲及地紅雀大袖綾羅裝,下著粉色雕錦柔緞裙,腰間圍著菊花怒放的橫襴,灑帶油然垂掉在雙腿之間,華麗非凡,如花似玉的俏臉上春風滿麵,進了堂中就朝韋太後道:“賢妃給太後請安。”
韋太後剛要說免禮,讓張賢妃擔心的事情確來了,她進來的時候也是特別觀察了那個小祖宗在和狗玩鬧,所以快步前來給太後請安,就可以坐下,那事情也就免了。
誰知,她剛請了安,隻覺裙下似乎鑽進一人,羞惱之色立刻浮現,忙在宮女的幫助下逃避,可趙玹早把這鑽裙之功練就的爐火純青,什麼事情讓他如此好奇呢?
“祖母,張母妃又穿著開襠褲,好不知羞。”瞬間穿裙而出的趙玹滿堂邊跑邊叫。
這叫聲,立刻讓韋太後,吳貴妃,張賢妃的臉上掛起了黑線,哭笑不得。
保護工作沒做全麵的張賢妃,也就是趙璩的養母,恨恨地坐在太後旁的錦緞棉塌上道:“皇太後,要給玹兒納妃了,本妃好歹也是母妃,一點都不尊重。”想起那開襠褲,紅潮又來,自己也是不想穿,可陛下。。。
韋太後憋著心中的笑意道:“玹兒才十歲,在等二年不遲,賢妃每次都讓他戲弄,為何不端裝禮儀,換服前來。”
“可陛下。。。”張賢妃正要說出。
韋太後趕忙打斷,暗道自己老糊塗,這話哪能在皇孫麵前談及,而且,這是高宗寵愛的妃子哪能做得了主的,正直壯年的趙構精神旺盛,**又空虛,看來,這選秀女的事情已經是迫在眉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