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沉,月光皎潔。
距離烈陽穀不遠的一處空地,已經依次紮起了一大片營地。
每處都點著篝火,就等獵物下鍋,仇鴻暉看了看碗裏好不容易討來的肉食,又看了看周圍人餓狼似得目光,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忙說道,
“這……這是給墨白師兄準備的……沈姑娘賞給我們哥倆兒一碗紅燒肉……”
但是其他人卻管不了那麼多,他們隻聞得出噴香的肉味,把他們的饞蟲都勾了出來,一個個都止不住咽口水,就差一個衝上去打破這一切的人。
容承安看著他們如狼似虎的眼神,雙手不由得攥緊了手裏的瓷碗。
是錯覺嗎?為什麼他以前絲毫沒有發現過這些人貪婪的本性。
這時,有一個人的出現打破了一觸即發的局麵。
墨白聽到外麵的騷亂掀開帳篷走了出來,看著眾人異樣的表情皺緊了眉頭,“出什麼事了?”
看到他,容承安似乎看到了救星慌忙衝了上去,義憤填膺地說道,“師兄,我們沒捕獵到獵物,沈姑娘心地好,送給我們一碗雞湯說給您嚐嚐,至於我手裏的紅燒肉,是她賞給大哥的,可是,他們一個個的非要搶走。”
說罷,容承安給了仇鴻暉一個眼色,讓他走上前來。
仇鴻暉反應遲鈍,半天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匆忙中捧著碗走了過來,垂頭看了一眼碗裏澄黃雞湯點了點頭,“就是這個。”
本來墨白是沒多大興趣的,聽說是未語送來的,雙目倏然亮了起來。
他低頭聞了聞雞湯的味道,早已沉醉其間,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這是未語親手做的雞湯,送給他吃的。
墨白眼睛瞟了瞟四周,幹咳兩聲,而後趁別人不注意,一把接了過來,闖進了帳篷。
眾人隻聽到從帳篷裏悶聲傳來一句,“我先睡了,你們自己解決吃的吧,別欺負容承安。”
仇鴻暉不由得冒出一絲冷汗,剛才說話的真是墨白嗎?
您老好歹也說一個清新脫俗的謊言,直接說睡了,從外麵能夠清清楚楚地看到您狼吞虎咽的樣子,真當他們是瞎子麼。
不過,他最後一句話卻是竭力保住了容承安,他也算放心了,以他的修為,怕是不能在這一群人裏討到什麼好處,更別說保護他了。
仇鴻暉轉過身,把碗裏的紅燒肉一分為二,一半撥給了容承安,小聲說道,“你送一些給師兄吃,就不要出來了,留在裏麵吃就行。”
“那你呢?”
容承安畏畏縮縮地看了眼他們要殺人的目光,有些擔憂仇鴻暉的處境,僵持著不肯離去。
仇鴻暉無奈,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嚴厲地說道,“我讓你進去就進去,都是同門師兄弟,我能出什麼事!”
他這一句話既是說給容承安,也是說給周圍人聽,希望他們可以記得這個事實。
容承安無奈,淚水在眼眶打轉,最後紅著眼睛進了墨白的帳篷。
看到他進去,仇鴻暉才放下一口氣,端著剩餘的半碗肉走向他們,討好地笑了笑,“各位師兄弟,捕不到獵物是我的過錯,這些都給你們吃,我一點也不會吃的。”
他的委曲求全並沒有換來剩下人的原諒,反而使他們更加變本加厲。
餓了整整一天,他們的脾氣一個比一個暴躁,連殺了仇鴻暉的心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