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藍色妖姬的根莖拔出,堆在藍色妖姬旁邊的高氫寒精咕嚕嚕都掉到土坑裏來,相互碰撞,一聲聲輕響過後,土坑中的高氫寒精忽的消失不見。
接著一絲藍光閃過,一聲大響,地動山搖,整個靜火峰都顫動了一下。
林豹隻覺得一股熱浪撲來,急切間伏在地上,耳中隻是嗡嗡作響,等到耳中恢複平靜,爬起身來,前麵一個數米深的大坑中,羅菲爾全身赤裸趴在坑底,手中握了那朵藍色妖姬的裸莖,顫抖不已。
林豹腦中隻是一片空白,當年悔森林的一幕仿佛又在重現。
林豹雙眼赤紅,狠狠一拳打在地上,地上一塊飛石蹦了起來,擊在林豹額頭,林豹恍若未覺,眼中所見隻是一片浩瀚的森林,森林中的一個角落,一堆枯木冒著嫋嫋青煙,旁邊是一副豹子的枯骨,潔白無垠,似乎還殘留著母性的光輝,身後唐箏的喊聲仿佛來自遙遠的天際:師叔,你怎麼了?你說話啊!
在潔白的骨頭下,一顆赤銅的彈頭泛著寒光,在清晨的陽光裏顯得邪惡而冰冷,小心翼翼的撿起赤銅彈頭,林豹不由發出一聲野獸的低吟,那是一種野獸間才能明白的語言。
仿佛在和地上的枯骨告別,又仿佛向枯骨起誓,林豹將枯骨埋好,甚至沒有去看自己小時嬉鬧過的灌木叢,轉身走出森林。從此踏遍南颯。
良久,一絲清涼順著林豹臉龐滑落下來,腦海中一個遙遠的聲音響起:智慧永遠是第一的武器,無論身在何處,隻有冷靜,不慌不亂,才能成為一個強者。
林豹將羅菲爾翻過身來,隻見羅菲爾身前焦黑一片,血肉模糊,嘴唇翕張著似乎要說什麼。
林豹低下頭去,俯在羅菲爾嘴旁,隻聽羅菲爾低低的聲音說道:“我要去見仙子了…,答應我…林兄弟,替我好好照顧……”就此身子一軟,低下頭去。
林豹將羅菲爾翻過來負到背上,緩緩道:“羅菲爾大哥,隻要我有一口氣在,就不會讓麗受了一點委屈。”
唐明月坐在桌前,直覺心中慌亂,眼看夕陽慢慢落下,林豹與羅菲爾仍舊不見身影。
走到屋外望去,山巒層疊,銀裝素裹,在夜幕下泛著冷冷寒光。回身轉到屋內,羅菲爾麗正與唐箏在嬉鬧,當下大喝一聲:“你們待在屋裏,我要去找羅菲爾大哥。”
聲音發出,連唐明月自己都嚇了一跳,心道:我卻是慌亂什麼?搖一搖頭,苦笑一下,抓起身邊的防寒服,匆匆走了出去。
順著路上兩行腳印,唐明月越走越快,到最後呼吸急促也不肯就此慢了下來,待到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身前雪地,才一跤坐倒,身後羅菲爾麗的聲音急急的道:“唐姑姑,你怎麼了?”
唐明月轉過頭來,隻見羅菲爾麗和唐箏遠遠地墜在後麵,正匆匆跑上前來,唐明月忽然一陣委屈湧上心頭:這許多年來,丈夫早亡,自己帶著箏兒在悔森林廢寢忘食,不肯廢了哪怕一點的時間,可老師一天不如一天,可還有許多許多的事情未做,夢回者始終不能確定啟航的時間,來到普羅裏城又半年多沒有進展。心中悲痛,冷靜的外表再也把持不住,坐到地上失聲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