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江浸月這樣說任夫人這才笑了笑,伸手指了指那方寶劍,“這把劍漂亮嗎?”
江浸月已經注意這把劍許久,雖然她不太懂劍,也還是知道這把劍定是極貴重的,“漂亮,真是極為漂亮的寶劍。”
任夫人看那劍道,“這是上好的龍泉寶劍,是五代十國的時候所打造。握在手裏的感覺,就如同……”
芝蘭姑姑見任夫人的眼神又變得悠遠起來,笑著接道,“就如同人世間所有的勝券都握在手裏一般,天地間任人馳騁行走,無一不自如。”
聽出了個大概,江浸月心裏越發覺得任夫人深藏不露了。
隻聽任夫人繼續道,“月兒,以前我總是喜歡舞刀弄劍,不如青妹妹那般的溫婉恬靜。每每桃花含苞,我就會想起你娘來,那個這樣喜歡桃花的女子。有時候,我都分不清,到底豔得難舍難分的是那些花朵,還是青妹妹呢?
青妹妹那樣乖巧,那樣討人喜歡,我們兩人幾乎形影不離。那時你娘在桃花樹下繡花,我在桃花飛舞裏練劍。紛繁的桃花,繽紛地落下,衣裳就惹了香,鋪就出了我們最美的年華。”
任夫人說這些事時嘴角竟然帶了笑,江浸月也跟著舒展了眉眼,扶著任夫人。
這些關於娘和任夫人的事情,她還是第一次聽到。原來,任夫人果真是女中豪傑般的女子。
芝蘭姑姑笑著看她們二人融洽的樣子,會心地笑了笑。
接著任夫人收了笑,神情難過起來,“後來我才知道,原來說了再見,卻是真的不一定會再見得到的了。你娘被嫁到了我不知道的地方,我開始費盡自己的一生去尋找。可惜不管如何地努力,還是毫無頭緒。看到了你們,我終於明白,青妹妹的世界,原來沒有她的言姐姐也可以過得很好。”
江浸月見任夫人傷心的神情,心裏也不好受,改了口,“言姨母,您別傷心。若是娘在天有靈,定會感應得到您對她的牽掛。”
抬眼看了看江浸月,任夫人歎了口氣,“月兒,你這些年該是如何地辛苦與隱忍?你與你娘那般相似,總是自己一個人默默地承受了些不為人知的苦楚。不管以後發生任何事,你都要相信言姨母都會護著你,我保證再也不會讓你們受那樣多的苦難了。言姨母答應你,隻要有我在的一天,定會加倍地疼愛你。”
江浸月看著任夫人似乎知道了什麼事情一般,又想不到是什麼事情,隻好點頭道,“月兒知道娘待我好,月兒能做娘的媳婦,一點也不覺得委屈。”
芝蘭姑姑偷偷地在一邊露出擔憂的神色,任夫人回身道,“芝蘭,你今日起就教教月兒做女工和廚藝吧。反正這個冬日這樣冷,左右也幹不了別的什麼事。月兒,今日你出去買絲線順道走走吧。你也呆在家裏許久了,出去透透氣。
隻是這天氣太過寒冷,要多穿些再出門。聽說粉晴軒研製出了一款針對冬日裏皮膚幹燥皸裂的香粉,你去替娘拿一盒回來用用可好?言姨母和你保證,今日良兒一定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