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7章(1 / 1)

去也終需去,住也如何住?

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

任夫人也不覺有它,看著暖手上麵那些毛茸茸的大紫色,沉吟道,“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這該是嚴幼芳的《卜算子?詠梅》吧?”

順著任夫人的話,江浸月假裝驚訝道,“哦?是南宋初年天台營妓嚴蕊的詞作嗎?看來是月兒孤陋寡聞了,這竟也不知道。”

任夫人接著笑道,“嚴蕊不僅是多才多藝的才女,而且還是有情有義之人。很多關於她的記載無非都大同小異,不過是說‘嚴蕊,字幼芳,善琴弈、歌舞、絲竹、書畫,色藝冠一時。間作詩詞,有新語,頗通古今。’我記得,我第一次接觸嚴幼芳的詞作,便覺得那樣的女子著實是實屬難得。”

聽任夫人這語氣確實是真的欣賞嚴蕊,江浸月緊接著說道,“娘,您不覺得嚴蕊這樣的身份有傷風化嗎?”

果然任夫人搖搖頭,“月兒這樣說就大錯特錯了,這首詞背後還有一個流傳千古的佳話呢。”

江浸月哪裏會不知道這些,還是裝著極其好奇的樣子傾身對任夫人道,“是嗎?是什麼樣的故事?”

慈愛地看了一眼江浸月,任夫人慢慢地道,“嚴蕊當時就是因為不肯屈從朱熹說假話,陷害其政敵唐仲友而被朱熹以‘有傷風化’的罪名關入牢裏兩個多月。朱熹一再刑訊逼供,嚴蕊被折磨得‘委頓幾死’,奄奄一息。幸虧後逢朱熹調遷,新官嶽霖再審。嚴蕊當堂作出這首詞,被新官嶽霖賞識,當堂判了她無罪釋放,最後還脫籍從良。

因著嚴蕊寧死不屈誣好人,受到人們普遍的尊敬,好多人紛紛表示願意迎娶嚴蕊。當時有一個喪偶的宗室近屬子弟(也就是趙氏中和皇族血緣關係比較近的人),娶了嚴蕊為妾。但礙於嚴蕊的身份,才沒能以正妻的身份娶她。據說這人對嚴蕊極好,以後也沒有再娶別的妾室了。所以嚴蕊雖然名份上不是正妻,但其實和正妻也差不多了,也算是有了個好結局。”

江浸月看樣子聽得極其認真,任夫人本就是極容易動感情的人,自己說完後也長籲短歎了一番,“所以那些淪落風塵的女子,哪個不是渴望自由,希望可以擺脫苦難,去過正常人一般的生活。”

聽得江浸月連連點頭,極其讚同任夫人的話,“娘說的極是。如那慧眼識英雄的紅拂女,千古女校書薛濤,蘇子的知己王朝雲。她們哪一個不是出身風塵,卻又潔身自好的?由此看來,出身風塵的女子,不見得就應該得不到我們的尊重才是呢。”

聽了江浸月這話,任夫人終於覺得有些不一般,側眼去問江浸月,“月兒,你今日是怎麼了?無端端地居然同我討論起風塵女子的好壞來了?莫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江浸月趕忙起身,一下跪倒在任夫人跟前。不明狀況的任夫人忙拿出藏在暖手裏的手,要去扶江浸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