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已經轉了身離開,萬福追上去委屈道,“大小姐,我這不是擔心你嘛。如今你的身份不一樣了,言行舉止當然不能似在家當小姐的時候那般隨意。大小姐倒好,把人家的好心當成驢肝肺。”
江浸月不再與萬福理論適才的動作合不合適,兀自地往前走。
萬福隻好跟上去到了身後問道,“大小姐,那姑爺要在哪裏等你回去?不如我把你送到你們彙合的地方去可好?這天氣不好,可別半路下了雪,你又沒有帶傘擋了雪。”
在萬福說話的空當,江浸月抬眼看了看天,一臉無所謂道,“萬福,這昨晚上不是剛下了雪嗎?今日不會再下的,你快些回去吧。你就與安伯他們說,姑爺已經在半道上接我回去了,讓他們不用擔心。”
萬福起初哪裏肯,站在那裏不肯動。江浸月就也跟著萬福站著不動,還目不轉睛地盯著萬福一個勁地看。
萬福最後隻好灰溜溜地打道回府了去,江浸月滿足地一個人走走停停。
其實任良哪裏要和江浸月彙合一起回家去,不過是江浸月自己想要一個人單獨走走。不然回到任府之後,就沒有這般的閑適了。
江浸月走了一會,天卻比剛才地陰暗了許多。江浸月卻走得離任府遠了些,原來是故意走了遠路。
她卻也不擔心,徐徐地前行,積雪上開始時還可以看到她一排歪歪扭扭的腳印。
一步,兩步,斜歪著沒有規整的形狀。
終於又下了雪,江浸月打了個寒戰,把手縮進毛茸茸的暖手內,自己笑了笑。
在江浸月折身返回任府時,竟然路過了一個讓她覺得有些許熟悉的地方。
下意識間江浸月冒著風雪站在巷口,視線順著低矮的簷角,望到裏頭的牌匾。看到“王家祠堂”四個字時,本不覺得有些什麼。但接著走出來的人讓江浸月隨即懊惱自己不該不聽了萬福的話,徑直回任府才好。
走出來的人本是低著頭,並不能看到臉上的表情。可好似感覺到有人在望著自己的方向,便慢慢地抬了頭。
那人半眯著眼,想要透過風雪看清站在巷口的人是誰。
江浸月打算轉身就離開,見到那人抬了頭,也想確定是不是自己認定的那個人,於是帶了期盼站在原地不動。
隨著那人的目光,江浸月透過漫天的風雪,開始逐漸遊離了自己原本的想法。
那人與抬眼,凝眸。
接著江浸月微訝,隨即,篤定。
兩人隔著風雪的距離,四目相望。就好似許久不見的老朋友一般,等待著其中一個人可以先上前寒暄。
江浸月抖了抖暖手上的雪花,一片片地開始往下落,掉到了積在地上的雪片裏,慢慢地分不出哪一些是從她的暖手上融入進去的。
並不打算開口說話,抖完了暖手的雪花,江浸月立即想要轉身離去。
每一次,與這個人見麵,都沒有好事。這一次,該是也不會例外。
那人見江浸月意欲轉身離去,忽然著了急,喊了一句,“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