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35章(1 / 1)

朝王子矜看了一眼,王仁建見他並沒有別的話要說,便也跟著王夫人去了,王子矜站在一邊低著頭讓王仁建和王夫人離開。

銀歡陪著王子矜走到晚晴生前住的院子裏,那裏的枇杷樹早就不在了。

不管哪些早一些,哪些晚一些,終歸都是不在了。

隻好假裝不明所以地陪著王子矜靜靜地立在那裏,銀歡隻覺得周身安靜地可以聽到細細的雨滴順著傘沿滴落到花園裏的聲音。

陪著王子矜站得久了,銀歡偷眼看,隻覺得有些王子矜的神情有些麻木,不由地低低喊了聲,“公子。”

勉強地扯了扯嘴角,王子矜看向銀歡道,“銀歡,你回去吧。我想自己呆一會。”

銀歡不依,轉眼看到王子矜不再看著她,隻好歎了口氣,把傘遞給王子矜。

王子矜麵無表情地接過去,銀歡這才歎息地離去了。庭院裏隻剩王子矜一人孤零零地站在那裏,看著空曠的院子,眼裏升騰了霧氣。

王子佩的院子裏,還有杏花在倔強地開放。那些花瓣白色或稍帶紅暈,在雨打芭蕉裏,低斂地開著。

不讓丫鬟陪著,王子佩隻是一個人站在杏花微雨裏,抬眼去看那一樹樹的繁花,低頭輕微歎息。

看了一會那些杏花花開,王子佩不由得伸手去接那些不隻是被雨水打落還是微風吹落的杏花花瓣。

此刻的王子佩粉麵含春,如若女子看向心上人的眼,含了萬般的柔情。

王子佩的手裏,落了越來越多的杏花花瓣。一片片,一朵朵,極輕,極重。“古木陰中係短篷,杖藜扶我過橋東。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麵不寒楊柳風。”

王子矜撐著傘在王子佩身後自然而然地露出一抹笑,“這不是南宋僧誌南的《絕句》一詩嗎?如今聽了子佩淺淺出聲念來,竟覺得像極了那些流光飛舞。”

聽到是王子矜的聲音,王子佩回身去看,可臉上卻依舊沒有笑容,莫名冒出一句,“二哥,你也知,這杏花結出的果實最是苦澀。”

王子衿這才明白王子佩是在為了什麼在難過,上前去道,“子佩,你如何得知你這院子裏的杏花結出的果實不是甜杏仁了?”

王子佩搖頭,仰首去看杏花飄落,隔著分散的花瓣,艱難出聲,“我說這是苦杏仁,就一定會是苦杏仁。二哥,你看那些杏花的模樣,那般畏手畏腳,必定就是苦杏仁。”

隨著王子佩的眼神看了看杏花微雨,王子矜隻覺得心情也沉重了。隻聽得王子佩接著道,“杏仁不僅苦,還含有微毒,衝泡時需滾燙的熱開水衝泡,才可以去了毒性。”

見不得原本活蹦亂跳的王子佩變得如此多愁善感,王子矜過去輕輕地拍了拍王子佩的肩膀。

王子矜不過是打算安慰王子佩,王子佩被王子矜這樣輕輕地拍了拍,眼淚忽的流了下來,“二哥,我不要做苦杏仁。”

王子佩的話刺疼了王子矜的耳朵,他隻是一味地哄道,“子佩乖,沒事的,沒事的。你是因為今日是清明,才會想多了些。雨很快就會停的,待到雨停了,便沒有杏花微雨了。”